周三淩晨兩點,安全屋的被子冷得像剛從巷口雪堆裡撈出來的,我縮在裡麵,剛迷迷糊糊要睡著,手機突然“嗡嗡”震起來,震得枕頭都跟著顫。漆黑裡,屏幕亮得刺眼,“劉豔”兩個字跳得人心慌——這個點她打電話,用腳想都知道沒好事。
我摸過手機,指尖蹭到殼子上的汗漬,是剛才夢裡攥出來的。劃開接聽鍵的瞬間,尖銳的哭腔直接紮進耳朵,還混著玻璃“嘩啦”碎掉的脆響,震得我耳膜發麻:“許先生!救、救我!老周他、他要打我!”
“彆喊!先喘口氣,你越慌越亂!”我趕緊坐起來,被子滑到腰上,冷風“嗖”地灌進來,激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安全屋沒開燈,隻有手機屏幕的光映著牆,黴味在黑暗裡更濃了,像塊沒擰乾的抹布貼在鼻尖上,“怎麼回事?周明怎麼突然查你錢了?”
“他、他翻我手機!”劉豔的聲音抖得像篩糠,還帶著斷斷續續的喘息,每說一個字都像要哭斷氣,“剛才他喝醉了回來,非要查我銀行流水,看到那30萬轉賬記錄,就跟瘋了似的,問我錢去哪了!我、我不敢說,他就摔碗,還、還在抽屜裡找皮帶……”
電話那頭突然炸出一聲吼,粗啞得像磨過砂紙的破鑼:“躲在衛生間裡給誰打電話!趕緊出來!再不出來我砸門了!”緊接著是“哐當”一聲悶響,聽著像實木椅子被踹翻,劉豔的哭聲瞬間變尖,手機都跟著抖:“許先生,他要砸門了!我該怎麼辦啊?他說我要是不說實話,就、就不讓我見孩子!”
我攥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她這一慌,要是把我供出來,我這30萬不就泡湯了?媽還等著這筆錢交透析押金呢,上周醫院還說“交不上1萬押金就排不上隊”。“彆慌!你聽我說!”我故意放慢語速,讓語氣穩得像定海神針,其實心裡慌得像揣了隻兔子,“你跟他說,錢投給你發小李娟的服裝生意了,怕他覺得不靠譜,才沒敢提前說。”
你們有沒有過半夜被緊急電話吵醒,一邊安撫彆人一邊自己慌到不行的時刻?
“李娟?可、可老周要是讓我給李娟打電話核實怎麼辦?”劉豔的聲音更慌了,帶著哭腔的埋怨,“我根本沒跟李娟提過投資的事,一打電話不就露餡了嗎?”
“我給你編個號,你趕緊記好!”我腦子飛快轉,隨便湊了個手機號,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飛快,“138xxxx5678,你就說這是李娟的新號,她上周剛換的手機,舊號注銷了。他要是逼你打,你就說‘太晚了,李娟早跟孩子睡了,明天一早我讓她給你回過去’,先把今晚糊弄過去。”
我一邊說,一邊摸黑在床頭櫃摸筆——筆杆是涼的,墨水蹭在手臂上時,像小螞蟻爬過皮膚,癢得慌。安全屋的窗縫漏著風,“嗚嗚”的,跟劉豔的哭聲混在一起,聽得人心裡發緊。
“138……xxxx5678?”劉豔哆哆嗦嗦地重複了一遍,聲音還是抖,“我、我記不住,要不我寫在手上?可、可我怕他看見手上的字……”
“不用寫!你跟著我念三遍!”我壓低聲音,電話裡已經能聽到周明砸衛生間門的聲音,“咚、咚、咚”,每一下都像砸在我心上,“念完你就出去,跟他說‘錢是正經投資,李娟的店在城東,過兩個月就能回本’,彆跟他吵——他現在跟瘋狗似的,越吵越咬你。”
劉豔跟著念了三遍,突然哭出聲,聲音軟得像棉花,卻帶著絕望的顫:“許先生,我怕……他剛才拿著流水單直接拍我臉上,紙角刮得我臉疼,還罵我‘是不是跟野男人鬼混了’,說、說要找到錢的去處,饒不了我……”
“他就是嚇唬你!”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咯噔”一下——周明要是真較真,明天非要找“李娟”怎麼辦?我趕緊補充,“你跟他說,李娟的服裝店最近在裝修,錢用來進第一批貨了,你要是不信,明天我帶你去店裡看。先把他哄住,等過了今晚再說。”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可為什麼有的夫妻,卻像獵人盯著獵物似的?
電話裡的砸門聲突然停了,周明的吼聲更近了,隔著聽筒都能感覺到他的戾氣:“你跟裡麵那個男的瞎逼逼什麼!趕緊掛了!”劉豔嚇得“啊”了一聲,匆匆跟我說了句“許先生,我先掛了,明天再跟您說”,就慌忙掐了線,連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手機屏幕暗下去,我盯著手臂上模糊的號碼,指尖蹭過乾了的墨水,糙糙的。黑暗裡,我摸出煙盒,抽了根煙捏在手裡,煙紙被汗浸得發皺,卻沒點燃——安全屋沒窗戶,煙味散不出去,更怕嗆得想起媽咳嗽的聲音,那聲音跟破風箱似的,每次聽都覺得心被攥緊。
突然想起剛才劉豔說“他找皮帶”,心裡掠過一絲猶豫——她會不會真的被打?可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媽透析繳費單的影子壓下去了:我救她不是心軟,是怕她一慌把我供出來,我的30萬沒了事小,媽下周的透析排不上隊,那才是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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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過,明明知道彆人在受苦,卻先想到“彆連累自己”的時刻?
我起身走到窗邊,推開條縫,冷風“呼”地灌進來,像小刀子刮在臉上,疼得我眯起眼。樓下的巷子沒燈,隻有遠處加油站的招牌亮著,紅得像塊沒愈合的傷疤。摸出手機,點開搜索框,輸入“周明建材店”——跳出來的信息沒幾條,隻有個地址和聯係電話,還有條去年的投訴,說他賣假貨被客戶堵著門鬨過,看著就不是善茬。
“這人倒真是夠狠的。”我對著空氣嘀咕,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又搜“城東服裝店李娟”——結果一片空白,心裡更慌了。要是周明明天真去城東找,找不到李娟的店,肯定會起疑,到時候劉豔頂不住,把我供出來怎麼辦?
我蹲在地上,盯著手機屏幕,突然想起上周護士發的消息:“許先生,您母親下次透析要先交1萬押金,不然排不上隊。”要是這30萬出了岔子,媽怎麼辦?我攥著手機的手更緊了,手臂上的號碼被蹭得更模糊,心裡那點剛冒出來的愧疚,瞬間被“不能出事”的念頭壓得死死的。
“她自己要貪那‘退路錢’,現在出事了,也怪不得彆人。”我對著鏡子自言自語,鏡裡的人在黑暗裡隻有個模糊的影子,眼底的紅血絲連屏幕光都照得出來,“要是她不跟我投什麼《山居圖》,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
話是這麼說,可手機還是攥在手裡,不敢離身。我坐在折疊椅上,盯著漆黑的門,耳朵豎得老高,連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都怕錯過。安全屋的鐘壞了,滴答聲停在淩晨一點,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叫,襯得屋裡更靜,靜得讓人發慌。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又“嗡嗡”震起來,還是劉豔。我趕緊劃開接聽鍵,還沒開口,就聽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比剛才更絕望:“許先生,他、他不依不饒……剛才他跟我說,明天要是不把李娟叫到家裡來對質,他就自己去城東找,還說、還說找到錢的去處,饒不了我……”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周明的吼聲,隔著聽筒都能感覺到他的火氣:“你跟他說個屁!趕緊掛了!”緊接著是手機落地的“啪”聲,然後就隻剩忙音了。
我握著手機,愣了幾秒,手臂上的號碼已經乾得快看不見了。窗外的風更大了,吹得窗縫“嗚嗚”響,像有人在哭。我盯著屏幕上的“通話結束”,心裡突然冒出個念頭:周明要是明天找不到李娟的店,會不會直接報警?
要是警察真找上門,我該怎麼圓這個“投資”的謊?媽還等著錢透析,我可不能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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