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燼必須在修改報告時故意留一個無傷大雅的錯漏,否則蘇明玉會因他“過於完美”而心生警惕,這場用專業搭建的信任橋梁就會崩塌,母親的透析費也將再無著落。
28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外,cbd的高樓像插在雲端的鉛筆,車水馬龍縮成一條條流動的銀線。蘇明玉把筆記本電腦推到許燼麵前,咖啡機“咕嘟”一聲,醇厚的拿鐵香氣飄過來,她指尖捏著馬克杯耳,眼神裡還帶著點峰會後的試探:“許分析師,辛苦你了,這份報告下周要給老板過,我實在沒把握。”
許燼坐下時,特意把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襯衫第二顆紐扣——他知道精英場域裡,細節是最好的名片。“蘇總監客氣了,能幫您完善方案是我的榮幸。”他打開報告,指尖在觸控板上滑動,目光快速掃過內容,心裡卻在計算:哪裡留錯最合適?不能是核心數據,那樣會顯得不專業;也不能太明顯,容易被當成粗心。最終,他的視線停在“數字營銷效果分析”那頁——roi投資回報率)和roe淨資產收益率),兩個縮寫隻差一個字母,業內人能一眼看出,卻又算不上致命錯誤。
他逐頁補充數據,把華東區三個渠道的倉儲轉嫁成本拆到具體月份,甚至標注了每個渠道負責人的姓名和聯係方式——這些都是昨晚在行業黃頁上查的,足夠以假亂真。電腦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他刻意放慢打字速度,偶爾抬頭問一句:“蘇總監,您看這裡的成本分攤比例,按部門算還是按項目算?”
蘇明玉湊過來,兩人的肩膀隔著一拳距離,她身上的木質香水味混著咖啡香,讓許燼的指尖頓了頓——他突然想起16歲在酒店端盤子時,客人嫌他身上有油煙味,把他推得撞在牆上。那時候他以為,隻要穿上乾淨的衣服,就能擺脫“底層”的標簽,可現在才知道,標簽是貼在骨子裡的,除非用謊言層層包裹。
“按項目算吧,老板更在意單個項目的盈利。”蘇明玉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她指著屏幕上的渠道名稱,“這個鑫源倉儲,我上個月跟他們談過降價,沒談下來,你居然能查到他們的實際收費標準?”
“運氣好,之前做投行報告時,跟他們的財務聊過兩句。”許燼笑著遮掩,指尖卻悄悄把roi改成了roe,保存時還特意檢查了一遍——字體顏色、大小都跟原文一致,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蘇總監,改得差不多了,您核對一下?”
蘇明玉接過電腦,逐頁翻看。她的手指在紙麵上滑動,從成本數據到分析邏輯,眉頭漸漸舒展,可當看到“數字營銷roe”時,指尖突然停住,抬眼看向許燼,語氣裡帶著試探:“許老師,這裡是不是筆誤?業內沒人會把roi和roe搞混。”
許燼的心猛地一沉,卻沒表現出來。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節奏平穩,像在思考:“蘇總監您果然細心——這是我故意留的。”
“故意留的?”蘇明玉愣了,把電腦往他那邊推了推,“我之前改報告,就怕錯一個字,你怎麼還故意寫錯?”
“您想啊,您老板在行業裡摸爬滾打二十年,什麼報告沒見過?”許燼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低了些,像在說悄悄話,“如果報告完美到挑不出一點錯,他會覺得‘這是不是套的行業模板?’,反而會懷疑您的調研深度。但這個小錯不一樣,它明顯是‘人寫出來的疏忽’,既不影響核心結論,還能讓老板覺得‘這份報告是真的有人蹲點調研過’,您說對嗎?”
蘇明玉盯著屏幕上的錯字,突然笑了,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你連老板的心思都算到了?我上次就是因為報告太完美,老板當著全部門的麵說‘你這是抄的行業分析吧?沒點自己的東西’,搞得我尷尬了好幾天。”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語氣裡多了點坦誠,“說實話,我做這個總監,看著風光,其實每天都怕出錯,怕下麵的人不服,怕上麵的人不信任。”
“我懂。”許燼接過話,聲音比剛才更溫和,“職場裡的‘強’,有時候是裝出來的。就像您的方案,核心邏輯明明比競品優15,卻要因為一個小細節被質疑——這種委屈,沒經曆過的人不會懂。”他邊說邊打開一個新文檔,快速敲出“報告亮點提煉表”,把每個章節的核心優勢標紅,“您給老板彙報時,先講亮點,再提這個倉儲成本的補充發現,最後順嘴說‘哦對,這裡有個筆誤,後來改過來了’,老板隻會記住您的專業,不會在意那個小錯。”
蘇明玉看著表格裡的紅標,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暖了一下。她在這個崗位上待了五年,同事要麼奉承要麼敬畏,下屬隻敢聽指令,沒人像許燼這樣,連“怎麼跟老板彙報”都替她想周全。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僅懂行業,更懂她——懂她的要強,懂她的委屈,懂她藏在精英外殼下的那點不安。
“許分析師,謝謝你。”蘇明玉的語氣裡多了點真心,“以前總覺得投行的人都高高在上,沒想到你這麼接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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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燼笑了笑,指尖卻悄悄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剛才改報告時,醫院發了條短信:“許先生,您母親的透析預約已確認,費用需在周三前繳清。”他的胃部突然緊繃,像被什麼東西攥住,可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蘇總監彆這麼說,我隻是做了分內的事。對了,後續如果有行業數據需要補充,或者想了解投行的資源,您隨時找我。”
他故意提到“投行資源”,這是釣蘇明玉的下一步——他知道,像蘇明玉這樣的總監,不會隻滿足於改報告,她需要更核心的資源來穩固地位。
蘇明玉果然眼睛亮了亮:“那太好了!我最近在跟一個投資人談合作,對方特彆難纏,要是有投行的人幫著分析分析,就好了。”
“沒問題。”許燼立刻應下,“您把投資人的背景資料發我,我幫您梳理一下他的投資偏好——對了,您平時日程這麼滿,會不會沒時間對接?要不我看一下您的日程表,找您空的時候溝通?”
蘇明玉沒多想,把桌上的紙質日程表推過去:“你看就行,我周三下午要陪我爸去醫院複查,其他時間都有空。”
許燼拿起日程表,假裝翻看,指尖快速用手機拍下“周三下午市一院複查”的字樣,心裡已經有了計劃——陪診,是獲取信任最有效的方式。他把日程表還回去時,故意把蘇明玉落在桌上的筆遞過去,筆尖朝向她:“蘇總監,您的筆。”
這個細節讓蘇明玉更放鬆了——細節見人品,連遞筆都考慮彆人的習慣,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騙子?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了。”許燼站起身,拿起西裝外套,“報告我發您郵箱了,有問題隨時跟我說。”
蘇明玉送他到辦公室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他:“許分析師,下次有空請你吃飯,就當謝謝你。”
“好啊,隨時等您安排。”許燼回頭笑了笑,轉身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靠在電梯壁上,掏出手機——相冊裡是蘇明玉的日程表照片,下麵是醫院的催費短信。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揣進兜裡,電梯下降的失重感,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一邊是母親的生命,一邊是彆人的信任,他像走在鋼絲上,一步都不能錯。
電梯到一樓,許燼剛走出大廳,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車窗降下,駕駛座上的女人穿著黑色風衣,正是峰會上那個拍他背影的人。女人的目光掃過他,像帶著鉤子,然後緩緩搖上車窗,車子彙入車流,消失在cbd的高樓之間。
許燼的後頸突然冒起一層冷汗——她怎麼會在這裡?是跟蹤他?還是剛好路過?如果她是衝著他來的,那蘇明玉這邊的計劃,會不會被她打亂?
他快步走到公交站,掏出手機想刪掉日程表照片,卻收到一條陌生短信:“許分析師,改報告的手藝不錯,就是留錯的手法,有點老套。”
發件人未知,頭像空白。許燼攥緊手機,指節泛白——對方不僅跟蹤他,還知道他故意留錯的事!這個人到底是誰?她想乾什麼?是要揭穿他,還是有彆的目的?
公交來了,許燼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高樓向後退去,像他那些被謊言堆砌的日子。他看著手機裡的短信,心裡第一次有了不確定:這場針對蘇明玉的騙局,他還能順利進行下去嗎?那個穿風衣的女人,會不會成為他最大的變數?
而此刻的辦公室裡,蘇明玉正對著許燼改好的報告微笑,手機屏幕上也彈出一條陌生短信:“小心許燼,他不是你想的那樣。”蘇明玉皺了皺眉,以為是垃圾短信,隨手刪掉——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條被她忽略的提醒,會成為日後撕心裂肺的伏筆。
那麼,你覺得蘇明玉刪掉的那條匿名提醒,會在什麼時候以怎樣的方式重新出現?而許燼麵對跟蹤他的神秘女人,又會調整自己的騙局計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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