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三十分。暖光咖啡廳的門被推開,風鈴“叮鈴”響得脆生生的。許燼站在門口,深灰色西裝剪裁得體,袖口剛好露出手腕上的高仿百達翡麗——表盤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金屬表帶貼在皮膚上,涼得很。
他沒立刻動,目光像探照燈似的掃過整個空間。靠窗的座位、收銀台後的消防通道、角落裡的綠植盆栽,每個角落都沒放過。其實吧,他這西裝是閒魚淘的二手貨,袖口有塊小補丁,被他用同色線縫得幾乎看不出來。你看,隻要撐住氣場,廉價貨也能穿出精英感,對吧?
“先生幾位?”服務員笑著迎上來,手裡還拿著菜單。可視線碰到許燼的眼神時,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了頓,甚至往後退了半步。
許燼扯出個恰到好處的笑,聲音溫和:“一位,等朋友。”他的目光早鎖定了靠窗第三個位置——顧懷霜正坐在那兒,低頭翻文件,頭發垂在臉頰旁,擋住了大半表情。
他故意繞遠路走向點單區。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篤篤”的聲響,節奏穩得像算好的。每一步都不快不慢,既不顯得匆忙,又能把周圍的環境看個遍:天花板的監控攝像頭角度、廚房門口的服務員動線、門口的玻璃窗反射——這些細節都要記在腦子裡。你說,他這步步算計的樣子,像不像在走鋼絲?
“一杯美式,不加糖。”許燼點單時側過身,肩膀微微擋住服務員的視線。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顧懷霜的動作:她翻頁時手指會頓半秒,眼睛偶爾往門口瞥,餘光掃過整個咖啡廳——顯然在等他,也在觀察環境。
服務員轉身做咖啡時,許燼假裝低頭看手機。其實屏幕是黑的,他正透過黑屏的反射看身後。果然,角落裡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手裡攤著份報紙,可報紙拿反了,字全是倒的。“這演技也太糙了。”許燼心裡嘀咕,指尖在手機殼上蹭了蹭——那殼子是摔裂的,邊緣硌手,卻能讓他保持清醒。你覺得這人是顧懷霜的人,還是碰巧來的?
“您的咖啡。”服務員遞來紙杯,許燼伸手接的時候,故意讓手指微微抖了下。咖啡液麵晃出一圈圈漣漪,褐色的液體差點灑出來。他要的就是這個細微的破綻,想看看顧懷霜會不會有反應。
果不其然,顧懷霜抬頭看了一眼。她的目光在他手上停了半秒,又迅速低下頭去。可就是這一瞬間,許燼捕捉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訝——大概沒料到他會“緊張”吧?
他端著咖啡,故意從顧懷霜桌邊經過。離得近了,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是冷冽的雪鬆調,不濃,卻很提神,跟她冷靜的氣質特彆配。
“抱歉,能讓一下嗎?”許燼在過道處停下,對著顧懷霜露出歉意的笑。他的目光飛快掃過她麵前的文件袋——上麵印著《星耀灣項目合作方案》,字是黑色的,印得很清楚。
顧懷霜抬頭,目光跟他撞在一起。許燼心裡“咯噔”一下,她的眼神太利了,像能穿透衣服,直接看到人心裡去。
“請便。”顧懷霜的聲音平得沒波瀾,可許燼注意到,她放在桌下的左手悄悄握緊了——指關節應該泛白了吧?隻是被桌子擋住,看不見。
許燼在她斜後方的位置坐下。這個角度好,既能盯著顧懷霜的動作,又能通過窗戶的反射看門口的動靜。他拿起銀勺,慢條斯理地攪咖啡,勺子碰在杯壁上,發出“叮當”的輕響,在安靜的咖啡廳裡特彆明顯。
兩點三十五分。顧懷霜的手機響了。她接得很快,聲音壓得低,可許燼還是豎起耳朵捕捉到幾個詞:“監控...準備...三點的會麵...”
他假裝看手機,手指飛快地給阿凱發消息,屏幕亮度調得很低:“確認有監控,按b計劃準備。”發完立刻刪掉對話框,連輸入記錄都清了——這種細節不能出錯,萬一被顧懷霜看到,就全完了。
就在這時,顧懷霜突然起身,往洗手間方向走。許燼的心跳漏了一拍——這是個機會!他端咖啡的手頓了頓,又很快恢複自然,眼睛卻盯著顧懷霜的背影,直到她走進洗手間的門。
他迅速起身,假裝去續杯。經過顧懷霜座位時,腳“不小心”絆了一下,胳膊肘撞在桌角,文件袋“嘩啦”掉在地上,紙張散了一地。“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許燼連忙彎腰去撿,聲音裡帶著點慌亂,手卻在飛快地掃過紙張內容。
大多是常規的項目資料,沒什麼特彆。可當他摸到一張打印紙時,目光頓住了——紙的角落用鉛筆寫著幾個小字:“確認目標特征:左腕疤痕,喝咖啡不加糖。”他的指尖輕輕顫了下,隨即又恢複自然,把那張紙壓在最下麵,快速整理好。原來顧懷霜早就摸清了他的特征,這場會麵從一開始就是場試探。
“需要幫忙嗎?”顧懷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聽不出情緒。許燼抬頭,看見她站在身後,雙手抱在胸前,眼神裡沒什麼波瀾。
他站起身,把文件遞還過去,臉上帶著歉意:“實在抱歉,我請您喝杯咖啡賠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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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霜接過文件,手指在封麵頓了頓。她的目光在許燼臉上停留了幾秒,突然笑了,聲音裡帶著點玩味:“許先生何必裝不認識呢?我們不是約好三點見麵的嗎?”
這句話像驚雷似的,炸得許燼心裡一慌。但他很快穩住,也笑了,伸手理了理領帶——這個動作能掩飾緊張:“顧調查員好眼力。我提前來熟悉環境,這是職業習慣。”說白了,他就是想先探探虛實,可沒料到顧懷霜這麼快就戳穿了他。你說,這時候要是換作你,會不會慌了神?
兩人正對峙著,咖啡廳的門又被推開。一個穿警服的身影走進來,肩章上的徽章在燈光下很顯眼。他徑直走向這桌,嘴裡還說著話:“懷霜,都布置好了...”可看到許燼時,話突然停住,眼神裡滿是驚訝。
許燼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都開始冒冷汗。但他表麵沒動,甚至還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聲音平靜:“這位是?”
顧懷霜輕描淡寫地解釋,語氣像在說件平常事:“我表哥,正好在附近巡邏,過來打個招呼。”
許燼的目光落在警察腰間的手銬上——金屬反光很亮,一看就是常用的。再看警察的眼神,那是種專業的審視,上下掃過他的全身,連他手腕上的表都沒放過。這絕不是偶然相遇,顧懷霜連警察都叫來了。他端著咖啡杯,手指在杯壁上輕輕敲著——“嗒、嗒、嗒”,這是給阿凱的暗號,意思是“情況有變”。你覺得這警察是真表哥,還是顧懷霜請來的幫手?
“既然碰上了,不如現在就開始談?”許燼突然提議,手指碰了碰手表,“我三點還有個會,可能時間不夠。”
顧懷霜挑了挑眉,眼神裡帶著點探究:“許先生這是要打亂我的計劃啊。”
“商場如戰場,時機稍縱即逝。”許燼看著她的眼睛,意有所指,“就像顧調查員布的這個局,不也是講究時機嗎?”他這話是故意說的,想看看顧懷霜會不會露破綻。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空氣裡像有火花在迸濺。旁邊的警察沒說話,手卻不自覺地按在腰間的警棍上,指關節泛白——他在緊張,還是在準備隨時動手?
許燼突然笑了,往後靠在椅背上,語氣放輕鬆:“開個玩笑。既然是談合作,當然要按顧調查員的安排來。”他看了眼手表,指針指向兩點四十二分:“還有十八分鐘,我先去回個郵件。”
他起身走向洗手間,能感覺到背後兩道視線像芒刺似的紮在身上。每走一步,都覺得腳步沉得慌。推開洗手間門,他快速走進隔間,鎖上門。先檢查了天花板和角落,確認沒有監控,才拿出手機給阿凱發消息:“有警察介入,啟動最終預案。如果我半小時後沒消息,就把所有材料公開。”發完消息,他把手機揣進內袋,靠在門上深呼吸。
他抬頭看向隔間的鏡子。鏡子有點臟,照出的人影模糊,但能看到他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西裝再挺,表情再穩,也藏不住心裡的慌。這場博弈,比他想象的危險多了。講真的,要是現在退縮,還來得及嗎?可一想到母親的醫藥費,他又把這念頭壓了下去。
等他走回座位時,顧懷霜正在接電話。她的眉頭皺著,臉色不太好看,聲音壓得很低,隻偶爾漏出幾個詞:“監控...沒信號...乾擾...”
“好的,我知道了。”她掛了電話,看向許燼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甚至帶著點冷,“許先生好手段,連我們監控室的係統都能乾擾。”
許燼裝作驚訝的樣子,攤了攤手,語氣無辜:“顧調查員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就是個來談合作的,哪懂什麼乾擾係統?”他心裡卻清楚,是阿凱遠程啟動了信號乾擾器——這步棋本來是留到最後用的,沒料到現在就被逼著亮了出來。
兩人對視著,誰都沒說話。咖啡廳的音響裡,剛好播放到一句歌詞:“這是一場賭局,我們都押上了全部籌碼...”歌聲飄在空氣裡,有點傷感,又有點決絕。
許燼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子已經涼了。他仰頭一飲而儘,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像吞了口冰碴子。這滋味,跟他現在的心情一模一樣——進退兩難,卻隻能硬撐。你說,這歌詞是不是在說他們倆?明明都知道是局,卻誰都不肯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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