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二十一分。暖光咖啡廳的掛鐘“咚”地響了一聲,聲音悶得像捂在棉花裡。顧懷霜的手指緊緊攥著那份被咖啡浸濕的受害者名單,紙頁潮得發皺,邊緣蹭得指腹發癢,指節卻因為用力而泛白。
“許燼,這場戲該結束了。”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冰碴子,“你現在就跟我去警局,把騙走的錢一筆筆說清楚。”
許燼的目光掃過周圍。鄰桌的老太太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年輕情侶舉著手機自拍,卻時不時往這邊瞟。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身體往前傾,聲音壓得低,卻剛好能讓鄰近幾桌聽見:“顧調查員,你確定要在這裡抓人?”
他故意提高音量,讓聲音裡裹著點委屈的顫音,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因為我拒絕你的‘特殊要求’,就要誣陷我是騙子?各位評評理,現在調查員辦案都這麼不講究證據嗎?”
鄰座的老太太立刻皺起眉,投來譴責的目光,手裡的勺子“當”地撞在碗上。旁邊的年輕情侶停下自拍,手機鏡頭悄悄對準顧懷霜,女生還湊在男生耳邊小聲嘀咕著什麼。咖啡廳的背景音樂剛好切到一首情歌,歌詞慢悠悠飄過來:“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分不清”——這話像專門為此刻寫的。
顧懷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指尖攥著名單的力道更重了,紙頁被捏得變形:“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許燼站起身,動作優雅地整理西裝袖口。袖口的紐扣閃了閃,是之前掉的那枚“安徽許氏”的同款,“你剛才不是說要我陪你去‘私人會所’詳談?我不答應,你就威脅要讓我‘身敗名裂’——”
“夠了!”顧懷霜猛地拍桌而起。咖啡杯被震得“哐當”響,褐色的液體晃出杯口,濺在桌布上,像一朵難看的印子,“你明明知道我是調查員!”
“調查員?”許燼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表情,轉向旁邊看熱鬨的服務員。服務員穿著灰色製服,手捏著菜單,眼神慌慌的,“請問你見過這位‘調查員’的證件嗎?”
服務員手足無措地搖頭,手指把菜單捏得皺巴巴的。許燼立刻掏出錢包,抽出幾張百元鈔票,塞進服務員手裡。錢是新的,邊角挺括,捏在服務員掌心發燙:“抱歉給貴店添麻煩了。這位女士可能有些...情緒不穩定。”
顧懷霜氣得渾身發抖,胳膊一伸就要抓許燼的手腕。可她的手剛碰到許燼的袖子,許燼就像早有準備,側身一躲,她的手撲了個空。
“彆碰我!”許燼突然提高聲調,聲音裡帶著刻意裝出來的驚恐,眼睛還往周圍掃了掃,“各位都看到了,她還要動手!我要報警!”
這話像丟了個火星進油鍋,整個咖啡廳都炸了。手機拍照的“哢嚓”聲此起彼伏,有人舉著手機開始直播,聲音尖尖的:“家人們誰懂啊,在咖啡廳遇到調查員騷擾普通顧客...這也太離譜了!”
顧懷霜僵在原地,腳像釘在地上。抓他,就坐實了“濫用職權”的指控;放他走,半年的追蹤就全白費了。她的指尖發涼,心裡像有兩個聲音在吵——一個喊著“不能放他跑”,一個卻在猶豫“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你說,這時候換作你,能果斷做決定嗎?
許燼趁機湊到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兩人能聽見:“顧調查員,你妹妹那個案子...我確實知道些內幕。但你確定要在這裡聊?”
這句話像一記重拳,打得顧懷霜踉蹌著往後退了半步。她的腦子裡瞬間空白,滿是妹妹遺書裡的字:“為什麼真心換來的都是欺騙”。就在她失神的瞬間,許燼突然“哎呀”一聲,手“不小心”碰落桌上的手機。手機“嗖”地滑進沙發縫深處,屏幕黑了下去。
“抱歉抱歉!”許燼誇張地彎腰道歉,手還在沙發縫上扒拉了兩下,眼神卻飛快掃過門口,“我這手太笨了,沒拿穩...”
他一邊道歉,一邊趁機快步往門口走。腳步邁得不大,卻很快,風衣下擺被風吹得輕輕晃。在推開玻璃門的刹那,他回頭往顧懷霜的方向投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眼神裡有挑釁,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像在暗示什麼。
風鈴“叮鈴叮鈴”響,他的身影消失在午後刺眼的陽光裡。陽光太亮,晃得人睜不開眼,顧懷霜愣在原地,耳邊還回蕩著許燼最後的低語:“密碼是1234...裡麵有你想要的答案。”
整個咖啡廳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手機鏡頭像一排排槍口對準她。她機械地蹲下身,手指伸進沙發縫裡摸。沙發套是絨布的,蹭得指尖發癢,終於碰到了冰涼的手機殼——是銀色的,和她妹妹以前用的那款很像。
“女士,需要幫您報警嗎?”服務員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手裡還捏著許燼塞給他的錢,眼神裡帶著點同情。
顧懷霜艱難地搖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得讓她保持清醒。她捏著手機站起來,剛想往門口走,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條新消息跳出來,發信人是“醫院”:【媽今天情況不好,醫生說要儘快手術】
她盯著那條消息,手指微微發抖。突然就懂了,許燼為什麼選在這個時機暴露秘密——他算準了她會因為妹妹的案子猶豫,算準了這條短信會讓她心軟。這個狡猾的騙子,就連“留線索”都要選最讓人心碎的方式。你覺得,許燼這麼做,是真心想幫她,還是另一個騙局的開始?
窗外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響,像在催她做決定。顧懷霜猛地握緊手機,指腹按在冰涼的屏幕上。她沒看周圍人的目光,快步走向後門——腳步有點急,甚至差點撞到迎麵來的服務員。
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個可能毀掉職業生涯的決定。但一想到許燼母親的透析單,想到那條催命的短信,想到妹妹的案子,她就無法選擇第二條路。手裡的手機沉甸甸的,像握著一個燙手的秘密——打開,可能會看到不想看的真相;不打開,又對不起妹妹的死。你說,這手機裡的內容,會是她想要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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