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在暗室裡亮著。新聞標題刺得眼睛發疼——“兩名詐騙犯已被刑拘,案件暫未發現其他涉案人員”。
我指尖劃過屏幕。玻璃涼得像塊冰,翻了三遍新聞,確認沒“追查主謀”的字眼,才鬆口氣。
遮光窗簾拉得嚴。連月光都透不進來,屋裡隻剩屏幕的冷光。桌上攤著趙琳的資料,她穿香檳色禮服站在油畫前,笑裡藏著疏離。
顧懷霜的短信還在屏幕上:“趙琳的畫展,下周三下午”。我指尖敲著“畫展”二字,心裡發沉——她明明知道我要對趙琳動手,卻沒揭穿。
甚至警方調查時,她還幫我瞞了。
我拿起手機,調出那個陌生號碼。上次在咖啡廳,我故意落下手機,就是想讓她記住這個號。現在看來,目的達到了。
短信編輯框裡,我刪了又改。“謝謝”太輕,“我知道是你”太刻意,“下次給你交代”像敷衍。最後,隻敲了一行:“謝謝你沒揭穿我,下次見麵,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實話,按發送鍵時,我手都抖了。她會回複嗎?會覺得我耍花樣嗎?還是直接把短信交警方?
我把手機扔桌上,起身碰窗簾。指尖剛觸到厚布料,手機就震了。
是顧懷霜的回複:“我等你的交代,但彆讓我等太久。”
沒質問,沒威脅,隻有平靜的期待。我盯著屏幕,突然想起咖啡廳的場景——她穿米色風衣,捏著我手機,眼神裡沒有恨,隻有探究。
“顧懷霜,你到底想抓我,還是想幫我?”我對著空屋自言自語。指尖摩挲著屏幕,把她的號碼備注改成“等”。
等一個交代,等一個答案,也等個未知的未來。
重新坐回桌前,我翻開趙琳的資料。裡麵記著她的作息:每周三下午去展廳,愛印象派油畫,丈夫常年在外。還有她的軟肋——丈夫把財產轉移給情人,她想靠投資藝術品攢私房錢。
跟蘇明玉、王姐一樣,都有能被抓住的痛處。
我打開電腦,啟動ps。軟件啟動的聲音在屋裡格外響。盯著屏幕上的假證模板,突然想起阿凱——他做假證時,總在角落加個“k”字,說“是自己的簽名”。
我鬼使神差地,在假證右下角加了個“j”。是“燼”的首字母。
“這是最後一個目標。”我對著屏幕說。“騙完趙琳,就收手。”
可我知道,這話我說過很多次。騙完林薇說“不騙了”,騙完蘇明玉說“最後一次”,騙完王姐還是這麼說。但看到母親的透析單,又會點開下一個目標的資料。
手機突然響了。是母親打來的,我趕緊接起,調整語氣:“媽,怎麼還沒睡?”
“小燼啊,”母親的聲音帶著疲憊,“今天護士說,我下次透析要多花點錢。”
我心猛地一沉:“媽,錢的事你彆擔心,我這兩天就轉過去。你好好休息,彆想太多。”
“我不是擔心錢,”母親歎了口氣,“我是擔心你。你一個人在外麵,彆太累了,實在不行就回家。”
“媽,我沒事,你放心。”我強忍著喉嚨的哽咽。“等我忙完這陣,就回家看你。”
掛了電話,我看著屏幕上的假證。手指頓了頓——母親還以為我找了正經工作,以為我靠本事賺錢。要是知道我靠騙人為生,她會不會失望?
我關掉ps,又點開顧懷霜的短信。她為什麼願意等?為什麼沒把我交警方?是因為母親的透析單,還是彆的?
想起她在咖啡廳說的:“我討厭有人利用彆人的真心騙錢。”可現在,她卻在縱容我這個騙子。
“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對著手機輕聲說,像問她,也像問自己。
窗外天快亮了。我把趙琳的資料收進包,假證打印出來,塞進另一個口袋。包裡還放著回老家的火車票,日期是下周四——騙完趙琳就回家看母親。
“再騙最後一次。”我對自己說。“這次一定收手。”
手機又震了。是條陌生短信,隻有一個地址——趙琳常去的展廳地址。發件人,還是顧懷霜。
我盯著地址,突然笑了。她連地址都發來了,是在幫我,還是提醒我?
我回複:“知道了。”這次,顧懷霜沒再回複。
我把手機調靜音,放進包。陽光從窗簾縫鑽進來,在地上投道細長的光。我看著那道光,突然想起16歲的橋洞——那年凍得發燒,也是這樣一道陽光,照在臉上,讓我覺得還有希望。
也許,顧懷霜就是我現在的陽光。她沒把我逼到絕路,反而給了我解釋的機會,給了我回頭的可能。
我拿起包,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桌上母親的照片,輕聲說:“媽,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推開門,清晨的空氣帶著涼意。吹在臉上,很舒服。
路邊的早餐店開了。飄來包子和豆漿的香味。我想起小時候,母親每天早上都給我做豆漿,說“喝了長個子”。
眼淚突然冒出來,我趕緊擦了擦。前麵就是公交站,我要去展廳踩點,為下周三的畫展做準備。
“這是最後一次。”我在心裡默念,腳步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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