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集合點的時候,餘三叔已經在等著了,還有幾個人沒到。
景忱便先跟陳國安和沈圓圓他們上了車,坐在車上等人。
沈圓圓看著景忱背著的背簍,好奇地問道:“景哥,你又去買了什麼呀?”
背簍蓋著,都看不真切,這時,幾個村裡的嬸子也湊過來,同樣一臉好奇。
景忱覺得這沒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畢竟用的時候也得拿出來,便說道:“我買了棉花和布。”
他隱去了購買的過程,也沒說是低價瑕疵布。
隻是接著說:“我什麼禦寒衣物都沒有,這不天越來越冷了嗎,聽說遼省的冬天很難熬的,隻能花錢買,這一下花了我差不多所有錢。”
景忱這麼說,也是怕彆人覺得自己真有錢,時不時來借點。
一旁的陳國安表示讚同:“咱過冬確實得準備些棉服,趁著還沒下雪得多撿些柴火留著燒炕。”
倒是同村的一個嬸子聽到他買棉花把錢都花完了立馬皺起眉頭說道:“你這娃,花這麼多錢,太敗家了,以後沒錢傍身可咋辦喲。”
沈圓圓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嬸子,您不了解情況,景忱下鄉的時候就一個小包袱,冬天棉服一件也沒有,他也是沒辦法。”
沈圓圓心裡想著,景哥在車上連乾糧都舍不得吃,要不是真的急需,肯定不會花這麼多錢。
如果景忱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會說妹子你想多了,我就是吃著喇嗓子。
老知青苗翠翠也點頭說道:“就是,景忱這也是為了能好好過冬,不然凍出病來可怎麼辦。”
苗翠翠看著景忱,心裡有些同情,雖然接觸不久,但從他清瘦的身體和比隊上男知青都要老舊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他過的挺艱難的。
那嬸子聽了幾個知青的話倒也沒再說什麼,隻是覺得這城裡人的生活也沒多好嘛,過得還不如他們這種地裡刨食的。
讓知青們不理解的是景忱這樣其實跟王紅兵情況差不多,甚至比他還差,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景忱過得挺苦的,怎麼王紅兵就一直覺得景忱在家裡享福呢。
就在這時,王紅兵大搖大擺地回來了,嘴裡還叼著國營飯店的大肉包子,油順著嘴角流下來。
他一看到景忱,立馬來了精神,冷嘲熱諷道:“喲,這不是咱們的景大少爺嗎?買了這麼多東西,是不是又把家裡的家底都掏出來了?”
沈圓圓一看這情形,立馬火冒三丈,想著一定要幫景忱出氣。
站起來指著王紅兵說,“王紅兵你彆欺人太甚,景哥不計較那是他大度,你自己在國營飯店買大肉包子吃,還這麼高調奢侈,這不是小資做派是什麼?”
王紅兵滿不在乎地撇撇嘴,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說:“你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有本事你也去買啊,在這說什麼屁話。”
王紅兵一臉混賬樣拉低了在場嬸子知青所有人的感官。
沈圓圓被氣得滿臉通紅,差點跳起來。
景忱見狀,連忙起身安慰沈圓圓:“圓圓,彆氣,犯不著跟他置氣,你為我出頭,我心裡都明白。”
說完,景忱轉身直視王紅兵,眼神犀利,語氣冰冷:“王紅兵,你彆太過分了!你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能瞞得住嗎?”
景忱這話一出倒是引起在場人的議論,到底是乾了啥喪良心的事。
王紅兵聽到這話,臉上一陣慌亂,但還是強裝鎮定:“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聽不懂。”
景忱湊近他低聲道:“柳蔭巷。”
像是什麼敏感詞彙,王紅兵一聽到這個地方瞬間臉色煞白跟個鵪鶉似的不敢再開口。
他說得小聲沒有人注意到。
柳蔭巷就是剛剛景忱去賣草藥撞見王紅兵的巷子。
當時王紅兵在跟一個混混似的人說話,說了幾句後給了對方錢就往一個巷子走,估計就是傳說中的黑市,交的錢就是入場費。
這可是投機倒把,這麼大一個把柄看不把他捶得不能蹦躂。
“景知青,王紅兵乾了什麼破壞集體團結的事你馬上說出來,我們得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看了好一會兒的餘三叔也開口了。
景忱似笑非笑得看著王紅兵,看他額頭上在這快穿襖子的季節竟然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嘴角囁嚅著不知如何辯解。
“那肯定,我們知青點已經出了他這一號人,我們肯定要及時糾正過來。”對餘三叔的話景忱表示一萬個讚同,但王紅兵這種人就是記吃不記打,把柄捏在手裡才安全。
“你閉嘴!”看景忱想當眾舉報他王紅兵終於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