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忱和餘朗並肩而立,突然一股毫無征兆的寒意猛地竄上脊背,如芒刺骨。
他渾身一冷,瞬間警覺。
敏銳的五感讓他在喧囂湧動的人群中,精準地捕捉到了一道陰冷的視線源頭。
隻見一個五旬老漢,佝僂著背,步履看似遲緩實則沉穩地隨著人流往前挪動。
他手裡攥著根磨得油亮的舊煙槍,此刻卻反常地背在身後,那枯枝般的手腕微微繃緊。
“怎麼了?”餘朗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景忱周身氣場的微妙變化,低聲問道。
他順著景忱幾乎凝滯的目光望去,眉頭也下意識地蹙緊。
“你認識那位大爺嗎?”景忱眼神並沒有離開前方的人。
餘朗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眉頭皺得更深,“趙家旺。二十多年前戰亂時流落到餘家村的,村裡看他孤苦,讓他在磨坊做些看管、打掃的輕省活計。平時看著老實巴交,話也不多。”
“這樣啊……”景忱的視線並未放鬆,那如芒在背的感覺太過真實。
“應該是我多心了。”他試圖說服自己,或許是連日勞累有些過度警惕了。
“不。”餘朗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軍人特有的警惕和判斷力,瞬間粉碎了景忱的自我安慰。
他銳利的眼神同樣鎖定了趙家旺看似隨意的背影,“你的感覺,通常不會錯。”
“??!!”
……
在全村人的努力下,藥田開墾如火如荼地進展著,景忱也親力親為,不時跑到藥田觀察指導,在第一批種子灑下地裡的時候,餘朗找上了景忱。
景忱正在給李大壯複診,他用聽診器隔著石膏聽了聽腿部的骨傳導音。
“恢複得不錯。”景忱收回手,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骨痂已經開始生長了,比預想的要好。”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還不能掉以輕心,這石膏還得再戴半個月。這段時間彆拄拐杖使勁,儘量讓腿少受力。”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李大壯的恢複情況還是比較好的。
李大壯媳婦餘小梅聞言,臉上露出喜色,“真的?那太好了!多虧了小景大夫,不然俺們來回跑縣城多耽誤功夫啊!”
“我再給你開點活血化瘀的藥,熏洗腿部,能促進血液循環,好得更快。”景忱一邊說,一邊拿起紙筆寫藥方。
“等過了半個月,我再給你複診,到時候要是恢複得好,就能拆石膏了。拆了石膏也不能馬上乾活,得慢慢鍛煉,循序漸進地增加活動量。”
他寫完藥方遞給大壯媳婦,又叮囑道,“藥熬的時候用大火燒開,再小火慢燉半個時辰,熏的時候注意溫度,彆燙著了。有啥不舒服的,隨時來找我。”
餘小梅接過藥方,連連道謝:“哎,好嘞!謝謝小景大夫,您真是咱村的活菩薩!”
等兩人走後餘朗才進來。
”怎麼了,看你在門後待半天了。”景忱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將雙手緩緩浸入水中,掌心相對,輕輕揉搓,洗好用毛巾輕輕按壓著手背,再慢慢擦拭指腹,手腕,動作從容不迫。
“帶你去一個地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