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燃燒盒，隻有簡陋的鋪蓋和一個小木箱。
他打開木箱，裡麵是幾件舊衣服和一些乾糧。
但在箱底，他摸到一個硬物，一個用油紙層層包裹的、半個巴掌錄音磁帶，上麵刻著複雜的日文和數字編碼，一起的還有一本筆記本。
“餘朗！”景忱將錄音磁帶和筆記本遞過去。
餘朗接過，翻開筆記本，隻看了一眼，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這狹小肮臟的巢穴，最後落回趙家旺身上，帶著一絲冰冷的憐憫和寒意。
“趙家旺，你守著的，不過是個廢棄的觀察哨。你發出去的所有情報，也都石沉大海。你以為在監視我們？不過是為你本來就短的壽命做無畏的掙紮罷了。”
他揚了揚手中的磁帶和本子些，“這東西，是你主子當年撤離時，留給你這條忠犬的最後一道指令吧，讓你一直守在這裡？”
“你還真是聽話，看門狗當得這麼開心，但你不知道吧，它指向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巢穴所在！可惜，你守在這裡二十年，連靠近它一步的資格都沒有！”
趙家旺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喉嚨裡的嗬嗬聲變成了絕望的嗚咽。
餘朗的話，像最鋒利的刀子，捅破了他二十年來賴以支撐的虛幻信念。
餘朗不再看他，對柱子下令，“帶走！仔細搜查，一寸地方都彆放過！這裡所有東西，全部封存！”
他轉向景忱，眼神複雜，“看來，我們抓到的，隻是一條被遺忘的看門狗。真正的毒蛇，還盤踞在後山更深、更暗的地方。”
“它的胃口，遠遠遠不止我們的藥材種子。”
“後山危險重重，我們還不能打草驚蛇。”景忱知道他的擔憂，但後山本身就格外危險。
“頭兒，他那個同夥呢。”柱子壓著趙家旺。
“放心，我已經派人把密室出口堵住了，就等他的同夥自投羅網。”想通信，也得有命來！
“啊！啊！”趙家旺似是終於屈服了般，崩潰地大喊。
景忱握緊了拳，看著地上殘留的膠卷灰燼和趙家旺崩潰的臉。
他知道這種人他不會為自己所造的罪孽後悔，而是後悔自己沒掃乾淨尾巴露出了馬腳和這麼多年堅守的信念崩塌的崩潰。
現在陰影還未散去，反而在趙家旺的捕獲後，露出了更龐大、更危險的輪廓。
餘家村的危機，才剛剛撕開冰山一角。
天蒙蒙亮時，趙老漢和他的同夥被餘朗的部下押離村子。
“他們要怎麼處理，槍決嗎？”
“哼，”餘朗嗤笑一聲，“那就太便宜他們了，先送到軍區監獄，嚴刑拷打問出有用的信息再送他們上路！”
“確實，這些敵特就不應該輕易饒過。”
“回去吧，這事不宜聲張，我會跟村長和大隊長打聲招呼的。”
昨天行動的時候他就私下以最近有野豬下鄉為由讓磨坊附近幾戶人家關好門窗聽到什麼聲音也不要出來。
好在也有段距離，不然造昨天趙家旺鬨出的那動靜，現在就已經人儘皆知了。
“好，你也好好休息。”景忱柔柔一笑便往衛生站走。
今天接收的信息著實有點多，得好好休息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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