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周家胡同。
周大山推著永久牌自行車進入胡同口,嫌棄地繞過巷口的積水,車把上掛著的公文包擦得鋥亮。
他這人長得一般到自信得很,國營紡織廠會計的職務給了他很大的派頭,梳著油亮的背頭,戴著金絲眼鏡,時不時扶下眼鏡腿,有幾分儒雅斯文,慣會端著架子,麵子工程做得十足。
周大山特意停在胡同口王嬸的豆漿攤前,從車籃裡掏出鋁飯盒,“王嬸,給秀蓮帶碗甜漿,她啊就愛這口。”搖頭笑得無奈像是他真有多愛林秀蓮呢。
“大山可真疼媳婦兒。”假象塑造得太好,胡同裡的人對他愛妻子,對繼子視如己出的形象深信不疑。
周大山嘴角噙著笑,裝的人模狗樣的好丈夫樣對王嬸笑了笑,接過飯盒往院裡走。
一間大雜院住了十幾戶人家,一進院落就能聽到各種聲音,鍋碗瓢盆敲打碰撞的聲,搶水龍頭、占過道爭吵的聲,收音機外放的聲。
“大山回來啦!”鄰裡看他回來熱情得很。
“是啊,下班順道給秀蓮帶她愛喝的甜湯。”周大山停好自行車。
一旁埋頭擇菜的婦人在聽到聲音的瞬間渾身一顫,她束起的頭發摻了些許銀絲,麵容對比周大山竟是格外蒼老憔悴,手指神經質地掐著菜葉子,頭垂得低低的,後脖頸露出的骨頭清晰可見。
“哎秀蓮,這好好的菜葉子你咋給糟了。大山你得管管你婆娘了,啥都得好金貴得很喏!”多虧周大山好好丈夫的形象,他對外說得林秀蓮愛享受吃不了苦讓鄰居都先入為主了,周家不虧一脈相承,骨子裡一樣的虛偽自私,將景忱母子二人好享受的形象傳的深入人心。
“秀蓮。”周大山短短的一句呼喚就跟魔咒般,林秀蓮仿佛被施了命令的傀儡,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來到周大山身邊,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和飯盒,接受周大山的批判。
“秀蓮,嬸子說的實在,你可得聽,改改你那些毛病。”他是笑著說得,像是謙遜有禮的君子。
“是,嬸子說得有理,我一定改正。”周大山很滿意她的聽話,笑著攙著林秀蓮的手往屋裡走,臨了還不忘說幾句給自己臉上鍍金話。
隔絕了外界,周大山虛偽的麵孔終於卸下幾分。
“秀蓮啊,你彆老跟那些碎嘴子的湊一起,你是二嫁女,得注意著身份,彆讓人抓到錯處了。”這是他常說的話,打著為自己好的名義,實則處處貶低她。
“我知道的,今個兒就是在外麵等你的時候多聊了幾句。”沒錯,周大山虛榮心作祟要求林秀蓮每天都必須出來迎接他下班,對外美其名曰辛苦一天回來看到妻子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其實就是大男子主義。
“行了,去做飯吧,一會兒建邦和見清該回來了。”不耐煩聽她過多解釋,坐下拿起一旁的報紙看起來。
“還有那甜湯太甜了,你也喝不了,熱熱給我端過來。”本來就是托詞,這湯也不曾入過她口。
“好。”林秀蓮圍裙邊的手掐的緊緊,發了疼見了血也沒鬆開。
軍區辦公室。
“首長,政委。”餘朗敲門後敬禮示意。
首長李振宇坐在沙發上,桌上放在一疊文件,旁邊的是軍區政委秦茂。
“辦得怎麼樣。”李振宇示意餘朗坐下。
“已經有進展了,還需要幾天。”目前還在保密階段餘朗也沒有在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明確說是什麼事。
“行,交給你們我放心。”他拿起印著為人民服務的水杯喝了口茶。
“餘朗啊,你這也老大不小了,啥時候成家啊?”倒是一旁的政委秦茂開口了,本著領導關心下屬寒暄幾句。
餘朗微微一愣,咋扯這事上了,“報告政委,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說是這樣說,腦海裡卻不自覺浮現出某人的音容笑貌。
“怎麼就沒有打算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能跑能跳了。”李振宇也跟著搭腔。
“兩位領導就彆打趣我了。”餘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哈哈,不打趣不打趣,我這也是被家裡婆娘纏得沒法,見到個人就問這事。”秦茂一說起這事就愁眉苦臉。
“怎麼,你閨女要說親,我怎麼記著她才十三歲。”說起閒話李振宇也來了勁,加入話家常隊伍。
餘朗:正襟危坐jpg
“還不是我那侄女,柔柔那孩子前段時間鬨著下鄉去了。之前說是和學校的一個男同學在談對象,可那男的又跟另一個女的不清不楚的,那段時間,搞得家裡是不得安寧啊。”秦茂說起這事就恨鐵不成鋼。
“那咋還下鄉了,她不高中生嗎,考個工作就不用去了。”
秦茂端起茶杯喝水潤潤嗓。“後來說想通了,那男的愛給誰給誰,她說要下鄉去建設祖國。那我肯定是舉雙手讚成的,但架不住家裡女人鬨啊,家裡就這倆女娃娃,你說柔柔去到那人生地不熟的,我嫂子就想著給她挑個品性好的說說親,也不用離家那麼遠。”秦茂也愁,他自己是公職人員更應該以身作則,怎好鑽規則漏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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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宇自是知道老戰友的品性是做不出這事的,“她去的哪裡,就她一女娃娃?”
秦茂思索一番,“去的遼省,啥公社來著,哦對!紅旗公社,隔壁那簡家和林家的好像也去了。”
李振宇一聽不由抬頭,和餘朗對上,“哎小餘,那不你老家嗎?”
“真的!”秦茂也有點驚訝。
“是的,政委,不知道您侄女叫什麼名字,我們那好幾個大隊呢。”
“她叫秦輕柔,一起的叫簡陽和林雪,你認識他們嗎?”
“那真是太巧了,他就在我們大隊上,上次探親有見過他們。”這麼一番思索,餘朗就想到之前調查的景忱的身世,他也是京市人,而他的繼兄似乎就是和秦輕柔曖昧不清的那男的,景忱現在下鄉,家裡他牽掛的也就剩他母親了。
“政委您放心,之前看的時候秦同誌適應得挺好的,不過林同誌嘛。”這林雪因著情情愛愛的糾紛遷怒到景忱身上的事他可還記得。
“這林雪是不是又找我家柔柔麻煩。”秦茂最煩的就是林雪這種性子,但畢竟是一個大院的,不好說開,而且他是長輩,不得被說以大欺小。
“林雪同誌因著個人情感問題時常曠工,甚至是找其他知青麻煩,不過對方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她的小脾氣。”在他心裡景忱就是寬容待人的好同誌。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李振宇抬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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