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餘朗如約來到老城區鐘表維修店。
似乎許久沒開業了,門沒開,外麵的積雪沒有清掃,化了又積,積了又化。
餘朗沒有穿軍裝,棉鞋踩上去抓地力不夠,他走得小心翼翼的。
“篤!篤!篤!”餘朗上前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來開門,側耳傾聽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屋外一片死寂,雪粒簌簌落在頭頂,呼嘯的寒風吹得他冷颼颼的。
店內,臥室裡,卻是另一幅光景。
陽光照在玻璃窗上,暖黃色的窗簾給整間臥室增添了幾絲柔和。
齊烽側躺在床上,將懷裡的人更用力地擁緊,隻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陳默的臉頰貼著他裸露的,溫熱的胸膛上,呼吸均勻悠長。
鼻息打在皮膚上,癢癢的。
齊烽低下頭,下頜輕輕蹭了蹭陳默柔軟的發頂,帶著薄繭的手指穿過他細軟的黑發,動作是說不出的繾綣溫柔。
“嗯…小烽…”陳默意識還陷在溫暖的夢鄉裡,無意識地往齊烽懷裡縮了縮,手還不安分地摸索,嘴裡小聲咕噥著。
“嗯?”齊烽低低應了一聲,他微微撐起身,湊近陳默頸窩,在那截白皙溫潤的下巴上輕輕印上一吻,“還早,接著睡。”他注視著陳默睡顏的目光溫柔而專注。
陳默眼皮顫動,白色窗簾隔絕不了外麵刺眼的日光,他蹙了蹙眉,“外麵,好像有人在敲門。”接著又將整張臉更深地埋進帶著齊烽體溫的被窩裡,聲音悶悶的。
齊烽用手遮住照在他頭頂的光線,“沒事,讓他等著。”他聲音壓得極低,唇瓣貼近對方耳廓,帶著安撫的意味。
陳默這十年來都沒怎麼安穩地睡過一個好覺,這幾天又忙著破解情報,他就想讓他好好休息。
雖然…咳…昨天好不容易結束工作,陳默又勾著他,他又把持不住,鬨得過了點。
店外,餘朗還在冷風裡等待,呢子大衣擋不住簌簌落下的雪粒。
“篤!篤!篤!”他又敲了敲門,力道加重了些,嘴裡呼出白霧,手不斷揉搓緩解指尖的僵硬,左右踱步著。
陳默眼皮掙紮了好一會兒,終於睜開了雙眼,眼眶還帶著困倦的水霧。
時刻注意著的齊烽發現他醒了,掌心在他後背拍了拍,“吵醒你了?”心裡多了幾分對外麵敲門的人的埋怨。
“幾點了?”陳默撐起身去夠床頭的鬨鐘,被子滑落至胸口,擋不住一身曖昧的痕跡。
“還早呢,你接著睡。”齊烽不由臉上一熱,將被子往陳默身上扯了扯,想蓋住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星星點點。
陳默打趣地看著他,“八點了,還早?”又拉過齊烽的手按在自己的鎖骨,前一天他舔舐了許久的紅痣上。
“都是你弄出來了,這會兒不好意思了?”他眼神帶著戲謔,看著齊烽慌亂得眼神躲閃的樣子就想逗逗他。
指腹粗糙,帶著薄繭,按在溫熱的皮膚上癢癢的。
“很漂亮。”齊烽指尖不由得用力,摩挲著那顆蓋滿紅痕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