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事沒有人發現。
村裡人聽到了些許動靜,隻當是野豬下山,家家戶戶早早閉緊了門窗.
一夜風平浪靜。
景忱已經許久沒見餘朗了,有點想念,不知道榆木腦袋是不是真的開竅了。
他每天都會到隔壁跟三太爺說說話解悶兒,小白自個兒在院裡玩得歡快。
林雪最近跑衛生站有點勤了,知青點的人也發現了。
“你今天又有什麼事?”景忱正在院裡收曬乾的藥材,小白也在一旁幫忙。
他一如既往地的平淡,甚至帶上了點煩悶。
雖然不經意間開導了林雪讓她醒悟不再沉迷於情愛,再加上有點救命之恩吧。
但是來久了村裡會說閒話的,他可是心有所屬的人,不能三心二意!
“沒…沒什麼事,就是…心裡有點悶,不知道找誰說。”林雪之前人生的中心都是圍著簡陽,驟然失去了目標,她完全不知道該乾什麼。
又因為之前的任性在知青點裡處境尷尬,既找不到方向,又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
而景忱,這個曾被她惡意針對又在關鍵時刻救了她一命甚至點醒她的人,竟潛意識裡成了她依靠的人。
景忱微微蹙眉。
雖然他知道林雪的處境,但畢竟不是他的事,幫也是有限度的,沒有人會一直幫她。
他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上次救人的舉動,讓林雪產生了某種錯覺,誤以為他可以成為她新的依靠和慰藉?
“心裡悶是不應該憋在心裡。”景忱沒有看她,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他彎腰撿起給小白做的磨牙棒往空中一拋,小白反應極快,小身子敏捷地騰空躍起,精準地叼住木棒。
它叼著磨牙棒歡快地跑到景忱腿邊,腦袋瘋狂蹭他的褲腳,尾巴搖得像螺旋槳,一臉求誇誇的表情。
“知道你棒,玩去吧!”景忱蹲下揉了揉小白毛茸茸的腦袋,聲音裡難得地帶了點溫度。
小白得了誇獎,叼著磨牙棒興奮地又衝回院子中央玩去了。
林雪站在一旁,看著這一人一犬的互動,隻覺手足無措。
景忱起身抬眼看她,“衛生站是看病拿藥的地方,不是解悶兒的茶館。你老往這兒跑,村裡人多嘴雜,傳出什麼閒話,對你不好,也影響衛生站的清靜。”
景忱的話已經很直白了,沒病彆來找他。
林雪臉漲的通紅,說話語無倫次的,“不是,我沒有彆的意思,我,我就是,不好意思我…”
“我知道。”景忱打斷她,語氣說不上多溫和,甚至帶著點冷硬的不耐煩。
“正因為知道你沒彆的意思,才要跟你說清楚。人言可畏,尤其是在這種小地方。”
說到這景忱就想起了林雪之前說自己爭做赤腳醫生是為了當上村裡誰家的女婿的事,又幽幽看了她一眼。
雖然有拉近了他和餘朗的距離就是了。
林雪被他那意味深長的一瞥看得後背一涼。
“林雪同誌,”景忱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