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邦不甘心隻能得了這麼個結果。
今天是周大山被下放大西北農場改造的日子。
再有怨氣,為人子女,周建邦和周見清都得來送他一程。
兄妹倆好幾天沒見,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周見清是對這個哥哥失望,沒想給他好臉色。
周建邦最近被開除,又找不上白蓮蓮,也是心力交瘁。
兩人都沒想著要給下農場改造的周大山準備物資,畢竟他們現在都身無分文。
周大山這斷時間也是被摧殘不已,原本儒雅謙和的外表完全被落魄邋遢取代。
“閨女啊!兒子啊!爸終於見到你們了!”周大山在車站站台哭得稀裡嘩啦,許久沒有修剪打理的胡茬掛上了鼻涕眼淚。
旁邊的工作人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該說啥都快點!車要走了!”
旁邊還有幾個下放的人,他們的情況可比周大山好得多,至少他們的家人給他們準備了衣物乾糧。
“閨女!你怎麼沒給爸準備些禦寒衣物啊!”周大山老淚縱橫,瞧著兄妹倆兩手空空就來了。
“爸這一去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爸命苦啊!”
周建邦聽著周大山的哭訴鐵青著臉沒說話,周見清也彆開臉不去看他,像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爸,你還有臉問我們要東西?”周建邦心裡是壓不住的煩躁,說出的話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我們沒跟你你一起下放都算積了大德了!”
周大山被向來疼愛的兒子這突如其來的惡言惡語砸懵了。
他抹了一把胡茬上掛著的鼻涕眼淚,哆嗦著嘴唇,“建邦,你,你這說的什麼話?”
他聲音沙啞,帶著不敢置信,看向兒子的眼神像被傷透了。
“什麼話?人話!你聽不懂嗎?”周建邦猛地拔高聲音,周圍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看向他們這邊。
周見清也不為所動,任由周建邦發泄情緒。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我在廠裡都抬不起頭,日日受他們嘲諷!”周建邦像是要把這些天受到的屈辱都發泄在周大山身上,越說越大聲。
“他們天天戳著我的脊梁骨,罵我是貪汙犯的兒子!”他越說越激動,太陽穴青筋爆起。
“要不是你,我至於找他們麻煩嗎?現在好了!我被開除了!”周建邦閉口不談自己的過錯,隻把一切歸咎到周大山身上。
“還有白蓮蓮,本來我們談得好好的,咱家就要攀上這門親事了!以後啥路都能走通了!”
“可現在呢?她躲我就像躲蒼蠅,將家門都不讓我進,見著我就繞著走!我連這最後一點指望都被你堵死了!”
“我被你害死你就滿意了?啊?”
周建邦一連串的抱怨指責讓周大山搖搖欲墜,嘴巴囁嚅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周見清也轉過頭對著他,臉上哀切,眼裡帶淚,但這淚不是為周大山流的,
“哥沒了工作,我和肉聯廠廠長兒子的事也黃了!”她聲音尖銳,字字句句都充斥著對周大山的埋怨。
“人家那邊來傳話,說他們是家風清正的人家,絕不會娶一個貪汙勞改犯的女兒進門!”
“他們丟不起那個人我就丟的起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