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晨晨弟弟吧!都長這麼大了!”
“是啊,小時候你還抱過他呢。”林秀蓮拉著景忱到春生麵前。
“這是忱忱下鄉認識的朋友,餘朗,是位軍人同誌。”
“餘同誌好!”春生一聽餘朗是軍人,立馬正了神色,伸出手向他問好。
林秀蓮拉著幾人找了一處空地,做在石板凳上詢問著春生現在的情況。
景忱也終於從原主久遠的記憶裡把春生翻出來了。
原來春生是景父之前教的小學徒,那時候原主也才五六歲大,最喜歡的就是這位哥哥來他家。
景父之前不想原主體弱還要受苦,所以沒教他學醫,但景家的傳承又怎麼能在他手裡斷了呢。
所以景父招了幾個學徒教他們學習一些簡單醫學知識,春生就是其中一個。
遊方郎中招學徒基本是不給錢的,絕大多數情況下,學徒還得給師傅學費。
景父本著授業傳道,免費教他們學習中醫。
春生家中有臥病的母親,想著能用所學治好母親的病,所以學習格外認真。
但無奈有個好賭的父親,家裡的錢都被揮霍一空,甚至想讓小小的春生去扛大包給他賺賭資,春生學徒工的活在他幾次三番上景家鬨之後也被他攪和沒了。
後來的事景忱也沒有記憶,隻知道春生一家人搬家了。
“我聽說你父親被抓進去了,你和你娘現在怎麼樣。”
春生的父親後來因欠的錢太多被人家找上門,失手之下將人推倒,頭撞到門檻,當場身亡,他也被抓進去了。
想來沒了他春生和春生娘日子會過得好些。
林秀蓮抓著春生的手,這孩子著實可憐,畢竟她也算春生的師娘,又怎麼能不難受。
聽到這話的春生頓了頓,那雙明亮的眼眸倏地暗淡下來,他低下了頭,再抬起時眼眶已經紅了。
“我娘她,去年冬天走了。”他聲音乾澀,語氣卻異常平靜,像在闡述一個普遍的事實。
但聽在景忱幾人耳中,卻猶如一記重錘,猛地砸在了心口。
“怎麼會……”林秀蓮張了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卻說不出口。
去年冬天,她也才有了脫離周家的勇氣,周大山父子更是幾番糾纏,她也是自顧不暇。
“沒關係林姨。”春生堅強地扯了扯嘴角。
“我娘她解脫了,以後也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
景忱聽了也久久不能回神。
原主記憶裡的春生身上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每次原主問他為什麼又受傷了,春生的托詞總是不小心摔倒了,但其實是為了護著母親,被他那個賭鬼父親打的。
原主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年過節景父給春生包了個紅封,但他沒收,隻說能在景父跟前學習已經是很幸運的,希望以後上山采藥的時候,也能采些給他母親的藥。
春生幾乎就是和母親相依為命,見她日日受病痛折磨心裡肯定也不好受。
“你能想開也好,這日子總得過下去。你過得好你娘泉下有知也安心。”林秀蓮扯了扯春生的領口,儘量不讓風灌進來。
“來,你把這些蘑菇賣給林姨,剛好姨家裡的也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