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不得不悄悄扶住身後的落地窗穩住身體。
資料是假的。
他倒了杯威士忌，語氣淡漠得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
桑寧猛地抬頭：什麼？
不是吧！！
程總監口袋裡的那份，是誘餌。
他晃了晃酒杯，冰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真正的資料，今晚會從港口運出去。
桑寧愣住，大腦飛速運轉。
她忍受著西風在公眾場合的各種親密戲碼，甚至不惜在程雪衣麵前扮演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傻白甜，結果拿到的居然是假情報？
所以你早就知道？那為什麼還讓我......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又猛地刹住。
職業素養讓她迅速冷靜下來，但心臟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因為程雪衣在看著。
西風仰頭飲儘杯中酒，喉結滾動，她太了解我，如果我不演得足夠真，她不會信。
桑寧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的輕浮、他的放縱，甚至他故意讓她當眾難堪......全都是為了迷惑程家的人。
而她，不過是這盤棋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
明白！她是他計劃裡的一枚棋子！
但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做棋子的滋味真不好受。
尤其是當這枚棋子，還不知道怎麼做一枚合格棋子的時候。
我明白了。
她站直身體，聲音恢複了公事公辦的冷靜，需要我做什麼？
西風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她臉上，沉默了片刻。
落地窗外的城市燈火，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線條。
你什麼都不用做。他淡淡道，今晚到此為止。
桑寧抿了抿唇，點頭：
她轉身走向門口，手指剛搭上門把，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桑寧。
她停下，沒回頭。
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灼燒著她的後背。
就像三小時前在宴會上，他當眾解開她襯衫第二顆紐扣時那樣。
當時他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鎖骨，引得周圍一片曖昧的起哄聲。
而現在，同樣的手指可能正握著酒杯，冷靜地規劃著下一步棋局。
那一巴掌，他嗓音低啞，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情緒，打得挺疼的。
她的指尖微微收緊，最終什麼也沒說，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瞬間，西風抬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側臉，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疼的不是臉。
是某個更隱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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