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程氏私人博物館。
水晶燈將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當桑寧挽著西風的手臂進場時,全場目光如箭矢般射來——尤其是程雪衣,她捏著香檳杯的指尖瞬間泛白。
酒會水晶燈下,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像漣漪般蕩開:
西總居然破天荒帶女伴了?
整整五年,這可是頭一遭......
人群後方突然傳來壓低的氣音:知道上次周臨怎麼住院的嗎?有人用香檳杯掩唇,西風為這位當眾卸了人一條胳膊......
簡直胡說八道,那女人肯定不是我!)
桑寧挽著西風的手臂,臉上維持著優雅的淺笑,指尖卻悄悄陷進他西裝袖口的暗紋裡。西風麵不改色地覆上她微涼的手背,在眾目睽睽之下十指相扣。
彆怕。他借著遞香檳的動作俯身耳語,唇畔笑意未達眼底,今晚你想卸誰胳膊?我都給你兜著。
……卸胳膊是技術活,還是留給您自己吧!)
三點鐘方向。西風借著為她攏頭發的動作低語,穿灰西裝的老頭,注意他的茶杯。
桑寧餘光掃去——程家三叔正端著青瓷杯,杯蓋緩緩逆時針旋轉。
一圈、兩圈、三圈。
她後背竄上一股寒意。
突然,一陣濃鬱的香水味襲來。程雪衣搖曳生姿地走近,猩紅裙擺像蛇信般掃過桑寧的腳踝:西風哥哥,好久不見。
西風舉杯示意,笑意不達眼底:程小姐。
這位是?程雪衣的目光像毒蛇般舔過桑寧全身。
桑寧剛要開口,腰間突然被西風一掐——這是讓她表演的暗號。
她立刻垂眸,作勢往西風身後躲了躲,手指不經意露出那枚今早被強行戴上的鑽戒。
程雪衣瞳孔驟縮。
我未婚妻。西風語氣溫柔得瘮人,她害羞,彆嚇著她。
全場死寂。
桑寧表麵嬌羞,內心瘋狂咆哮:合約裡沒說要演未婚妻啊?!
程雪衣的指甲陷進掌心:西風哥哥什麼時候訂婚的?
在她十八歲那年。西風突然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隻不過...這枚戒指來得有些遲了。
桑寧瞳孔驟然收縮,腦海中閃過一個驚人的猜測——難道西風就是五年前那個夜晚的男人?
她心緒翻湧,拚命回想那晚的細節。可當時她被蒙著眼睛,又因醉酒意識模糊,隻依稀記得那人身上清冽的雪鬆氣息...和此刻縈繞在鼻尖的西風身上的味道,竟如此相似。
得想辦法確認才行...)
桑寧暗自攥緊了手指,卻沒注意到西風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眼神裡,藏著怎樣的深意。
晚宴進行到一半時,桑寧被一群刻意攀附的千金小姐們團團圍住。她們你一杯我一杯地敬酒,雖然香檳度數不高,但幾輪下來,桑寧還是感到臉頰發燙,眼前微微發暈。
她抬眼望向遠處的西風,男人正被幾位商界大佬纏住脫不開身。看來指望他來解圍是不現實了。
失陪一下,桑寧借著整理頭發的動作站起身,指尖輕點泛紅的臉頰,我去補個妝。
剛走進洗手間隔間,門外突然傳來程雪衣冰冷的聲音:查清楚了嗎?
確認了,另一個女聲回答,她父親昨天剛複職,是西風親自打的招呼。
桑寧屏住呼吸。
周臨,程雪衣輕笑,去給那位老先生...送份。
高跟鞋聲遠去後,桑寧立刻掏出手機,屏幕上早已躺著西風發來的消息:
「你父親已轉移。」
她長舒一口氣,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