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近下半夜,寒意愈深。
好冷!
桑寧抱著膝蓋,裸露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感慨萬千。
沒有被那可怕的蝙蝠嚇死,也沒被湖中那該死的漩渦淹死,卻要活活凍成冰棍?
桑寧搓著快要失去知覺的胳膊,給自己做心理暗示。
“暖和......這洞裡.....非常暖和.....”
她牙齒打著顫,聲音斷斷續續,像台快散架的收音機。
“對,暖和得像.....像是抱著個火爐......對,火爐……”
這見鬼的心理暗示屁用沒有。
她吸了口涼氣,反倒把自己嗆得直咳嗽。
意識模糊間,她忽然想起之前在集中營的那段“好日子”。
她在刺骨的水池裡泡了三天三夜,美其名曰“耐力訓練”。
“嗬……”
嗓寧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對著空蕩蕩的冰冷石壁喃喃自語。
“跟那時候比.....現在..........簡直是度假勝地……”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凍僵的時候,老鷹快步折返回來。
他手裡竟然多了一件衣服——正是他之前穿的那件外套。
被水流衝到了角落的岩石上,濕透了。
老鷹毫不猶豫地將外套,披在了桑寧裸露的肩頭,聲音低沉帶著關切:“再堅持下,先披上。”
似乎能遮擋一些寒意和尷尬。
借著跳躍的火光,老鷹已經迅速生起了一小堆火。
桑寧濕漉漉的長發貼在白皙的脖頸上,還在滴著水珠。
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微微顫抖,整個人縮在他的外套裡,瑟瑟發抖。
像一隻無家可歸、淋雨受凍的小貓。
比當初在森林裡遇到她時,那副狼狽卻倔強的模樣,更添了幾分脆弱,惹他心疼得要命。
他不再耽擱,迅速回到火堆旁。
小心地添著好不容易收集來的枯枝和苔蘚,讓火勢變得更旺一些。
火焰跳躍,驅散著周圍的黑暗和寒意。
他的臉專注而認真。
桑寧再次抬眼看向他時,老鷹已處理好火堆。
他長腿一邁,朝著她走來。
他逆著火光走來,身影高大挺拔,帶著一陣令人安心的暖風。
冰冷。
黑暗。
驚險。
此刻的老鷹,簡直像是降臨凡間拯救她的天使……
雖然,他依舊一絲不掛。
男人肌肉線條分明、身體充滿力量和男性魅力。
有點……性感。
如果剛剛他重重闖入,估計她會有心理陰影。
桑寧的臉頰不由自主地又開始發燙,小鹿亂撞。
怪不得之前阿友他們開玩笑,說村裡好多姑娘都迷戀老鷹。
這個男人,
不說話的時候冷峻得像塊石頭,
可一旦靠近,身上確實有種魔力……
老鷹走到她麵前,彎腰,聲音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這裡太冷,靠火近些。”
說著,他將她連人帶外套,一起打橫抱了起來。
動作輕柔。
桑寧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皮膚傳來他微燙溫度,肌肉賁張的力量感,她的耳尖瞬間紅得滴血,頭也低低地埋了下去。
“嗯……”
她完全不敢與他對視,露出一副難得一見的、小女兒般的嬌羞模樣。
桑寧從不這樣。
昔日在隊裡,眾人都喚她桑大命——取的就是喪大命的諧音。
她是個不要命的主兒!
何曾顯露過這般嬌滴滴的模樣。
老鷹抱著她,敏銳地注意到了她通紅的耳尖和閃躲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
這反應……太生澀了。
剛剛那個很欲的吻,她的嬌喘還在耳邊。
方才她震驚抗拒,而後卻帶著一種懵懂和不知所措,完全不像是一個經曆過情事、甚至生過孩子的女人該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