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
天邊絢爛的晚霞,將山林浸染得一片溫柔。
阿友靠在一棵老樹下,看著天邊盛景,用手肘碰了碰,旁邊正埋頭擦拭匕首的黑子,臉上是藏不住的戲謔:
“黑子,瞅瞅這天色……”
“我看啊,咱們這‘深山度假’,快到頭了!”
黑子抬起頭,憨厚地咧嘴笑了笑,露出兩排白牙:
“友哥,你說是,咱們快‘挪窩’了?”
他又撓了撓頭,看向遠處那間,依舊靜悄悄的木屋。
那門窗緊閉。
黑子甕聲甕氣地說:“鷹哥和桑妹子……應該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話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這“休息”二字用得有點微妙,臉上不禁有點發熱。
這哪是”休息”!
這是要“乾”到報廢的節奏!
黑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轉向阿友,語氣帶著點不確定,
“友哥,咱還要回那個桃源村嗎?”
畢竟,他們原本隻是暫時隱匿行蹤。
阿友聞言,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
他摸出根草莖,叼在嘴裡,咂摸了一下滋味。
“回?當然可以回。”
“但也可以不回!”
他吐掉草莖,目光也落在那木屋上,“這得看咱老大的意思。”
說實在的,阿友自己也沒想到。
阿友摸著下巴,心裡頭直嘀咕。
老鷹這次在這桃源村停留的時間,長得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竟然待了超過半年。
他這幾年的隱居生活,在一個地方從不會超過這麼長時間。
短暫停留,然後毫無留戀地離開,蹤跡難尋。
老鷹隱居最長的一段時間,就是住在南丫島,一棟能看到海的老屋裡,每天隻是釣魚。
足足釣了兩個月!
這一次,深山老林。
而且,還是完全融入一個村子。
阿友自己都在村裡,跟阿娟這個俏寡婦看對了眼,差點就要紮根落戶了。
差點連阿友都信了,他們真是群獵戶!
隱居避世,這些年,找老鷹的人,那可真不少!
按他們的潛規則和習慣,講究的就是個“飄忽不定”,不紮根,才能最大限度,確保不被打擾。
老鷹向來是有原則的人。
冷靜、自律。
知輕重、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