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尚未散儘，血腥氣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阿友帶著人清理著戰場，將冰冷的屍體拖走，收繳武器。
沒有人說話，隻有沉重的腳步聲，偶爾壓抑的咳嗽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掃過，那個獨立於，火光陰影交界處的身影——他們的鷹哥。
老鷹一動不動，如同山崖邊，被風雨侵蝕了千年的岩石。
他臉上和手上的血跡已經乾涸發暗，更襯得他那張臉，毫無表情，冷硬如鐵。
隻有那雙眼睛，在明滅的火光映照下，深不見底，醞釀著毀滅一切的風暴。
阿友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快步走到老鷹身邊，低聲道：
“鷹哥，現場清理完畢。”
“我們的人傷了七個，都是輕傷，沒有折損。”
“冷鋒帶來的三十二人，全部……清理乾淨。”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那輛裝甲車……痕跡進了國道，方向是往南邊去了。”
“黑子已經帶人沿著痕跡去追了，”
“但對方顯然是老手，半路換了車，線索……暫時斷了。”
老鷹依舊沉默著，仿佛沒有聽見。
他的指尖撚動著，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桑寧發絲的觸感，她睡著時，溫順地蜷縮在，他懷裡的溫度。
可轉瞬間，這些畫麵，就被她那雙空洞無神、如同破碎琉璃般的眼睛所取代。
還有阿文將她強行擄走時，那決絕的背影。
鈍痛，伴隨著滔天的怒火，在他胸腔裡反複衝撞。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種……即將失去，最重要之物的恐慌和暴戾。
“鷹哥……”
阿友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也有些發怵，試探性地開口，
“我們現在……”
老鷹終於動了。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指間那枚，原本已經交給阿友、此刻又不知何時，被他拿回來的指環。
指環上沾染了暗紅的血跡，那是冷鋒的，或許……也有他自己的。
他用力擦去血跡，將指環重新戴回拇指。
動作緩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新攫取權柄的力量。
“阿友。”老鷹的聲音響起，沙啞，卻異常平靜，平靜得令人心悸。
“在！”
“兩件事。”
老鷹轉過身，目光刀鋒般掃過阿友，
“第一，動用我們所有的暗線、所有的資源，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查！”
“我要知道阿文所有的底細，他背後是誰，他可能把桑寧帶去哪裡！”
“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阿友凜然應命。
“第二，”老鷹的目光投向漆黑的山林，那裡是裝甲車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