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東歐，某個邊境小鎮。
寒風卷著碎雪，敲打著破舊的窗欞。
一間不起眼的安全屋內，老鷹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
他比三個月前消瘦了些，輪廓更加鋒利，眼神也沉澱得更加深邃。
他像一口望不見底的古井，所有的情緒都被死死壓在井底，隻餘下冰冷的執念。
這三個月，他動用了半生積累的所有人脈和資源，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不顧一切地撕咬著“暗河”，這條隱藏在陰影中的毒蛇。
數個“暗河”的境外據點被連根拔起，幾條重要的運輸線被掐斷。
黑市上關於“暗河”核心情報的懸賞，高到令人咋舌，引得無數亡命之徒，聞風而動。
“暗河”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行事愈發隱秘，但也如同被逼到牆角的困獸，反擊也更加瘋狂。雙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鷹哥。”阿友推門進來，他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卻發亮，“有突破了！”
老鷹轉身，目光如電。
“我們抓到了一個‘暗河’的中層，代號‘夜梟’。他扛不住，吐露了一個關鍵信息——”
“‘暗河’最高級彆的‘淨化’程序，通常會在一個，被稱為‘白塔’的地方進行。”
“白塔？”老鷹重複著這個名字，大腦檢索著所有已知的信息，卻一無所獲。
“不是字麵意義上的塔，”阿友解釋道，“據說是一個代號，指代一處，極其隱秘的醫療研究設施，具體位置連‘夜梟’這個級彆，都不知道。
“但他提供了一個線索——負責‘白塔’安保的，是一個叫‘屠夫’的人。”
這個叫‘屠夫’的人，有個致命的嗜好。
每隔一段時間，會秘密前往附近最大的城市‘黑堡’，光顧一家名為‘血月亮’的地下格鬥場，下重注賭命。
“‘血月亮’……黑堡……”
老鷹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眼中終於燃起了三個月來，第一絲真正意義上的光亮。
“黑堡距離這裡不到兩百公裡。”阿友補充道，“下一場大型格鬥就在明晚。”
“準備一下，”老鷹沒有任何猶豫，聲音斬釘截鐵，“明晚，去‘血月亮’。”
“是！”
第二天夜晚，黑堡市。
“血月亮”格鬥場隱藏在，一家廢棄工廠的地下深處，空氣中彌漫著汗味、血腥味和瘋狂的呐喊聲，以及妓女們誇張的喊聲。
巨大的鐵籠矗立在場地中央，兩個渾身是血的壯漢，正在裡麵進行著最原始、最殘酷的搏殺。
老鷹和阿友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穿著普通的工裝，帽簷壓得很低。
他們的目光冷靜地掃視著全場，尤其是那些貴賓包廂，和投注金額巨大的區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籠中的搏鬥換了一場又一場，鮮血染紅了地麵。
終於，在接近午夜的一場，備受關注的，重磅對決開始前，
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穿著黑色皮衣、脖頸上有著，猙獰蛇形紋身的光頭大漢，
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下，走進了二樓一個視野最佳的包廂。
那人眼神凶悍，氣息沉穩，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煞氣，正是“屠夫”！
老鷹和阿友對視一眼，確認了目標。
他們沒有立刻行動，而是耐心地等待著。
包廂裡麵沒有笑聲，隻有沉悶的鈍響。
分不清那究竟是哭，還是笑。
然後，他們聽到了“屠夫”的聲音，低沉、黏糊得像在砧板上磨刀：“賤貨，怎麼不叫，不想要錢？”
阿友的手死死攥著，指關節捏得發白。
直到那場重磅對決結束，“屠夫”似乎贏了一大筆錢，心情頗佳，一把推開女人。
那女人滿是嘞痕。
“技術不錯。”“屠夫”將一把錢，砸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妓女臉上，“下次給爺叫大聲點……”
說著，就帶著幾個貼身保鏢，離開了包廂，看樣子是準備去後台結算。或者尋找新的“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