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鬨鐘還沒響，奧奧就已經醒了。不是自然醒，是胳膊傳來的酸痛感把她拽出了夢鄉。她試著抬了抬右手，剛抬到一半，一陣發麻的痛感順著胳膊蔓延到肩膀，她忍不住“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昨天整理倉庫五金的場景還清晰地在腦海裡回放。作為德德家居的客服小主管，奧奧平時主要負責對接客戶售後、協調客服團隊工作，很少去倉庫幫忙。可年中太忙了，車間人手不夠，倉庫又亂得實在不像話，前天領導在例會上提了一嘴“倉庫五金區該整理整理了”，她看著大家都一臉為難，又想到自己平時總麻煩倉庫的同事幫忙找配件，便一時熱血上頭，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兒。
現在想想，她當時一定是忙昏了頭。
奧奧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慢慢活動著胳膊。肌肉的酸痛像是在抗議，每動一下都在提醒她昨天的“壯舉”。她走到鏡子前，撩起袖子，胳膊上隱約能看到幾道紅印子，那是昨天搬箱子時被紙箱邊緣蹭到的。
“早知道就不逞能了。”奧奧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去洗漱。
七點五十，奧奧準時出現在德德家居的廠區門口。遠遠地，她就看到廠房門口停著好幾輛貨車，工人們正忙著裝卸板材。年中是家居行業的旺季，訂單量比平時多了一倍還不止，整個廠區從早到晚都像上了發條一樣，連空氣裡都彌漫著忙碌的氣息。
“奧奧主管，早啊！”門口的保安大叔笑著和她打招呼。
“張叔早！”奧奧笑著回應，腳步卻沒停。她得趕緊去辦公室，今天有好幾個客戶預約了售後谘詢，還有上周的客戶投訴需要跟進處理。
走進辦公樓，走廊裡隨處可見抱著文件匆匆趕路的同事。到了客服部，辦公室裡已經坐滿了人，電話鈴聲、鍵盤敲擊聲此起彼伏，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主管，你來了！”客服小周看到奧奧，立刻站起來，手裡拿著一疊文件，“這是昨天沒處理完的售後工單，還有三個客戶說今天上午要過來麵談，我已經把時間安排在會議室了。”
“好，我知道了。”奧奧接過文件，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她剛想翻開文件，胳膊又傳來一陣酸痛，她下意識地揉了揉胳膊。
“主管，你胳膊怎麼了？是不是昨天整理倉庫累著了？”旁邊的客服小李看到她的動作，關切地問。
奧奧點點頭：“可不是嘛，昨天搬那些五金箱子，累得我現在胳膊都抬不起來了。你們是沒看到，倉庫裡的五金都是一箱一箱的，超級無敵重，我搬第一個箱子的時候，差點沒站穩。”
“我就說你不該去湊那個熱鬨，倉庫的活兒哪是咱們這些坐辦公室的人能乾的。”小李皺著眉頭說，“你要是實在不舒服，今天就請個假休息一天吧，這裡有我們呢。”
“不行啊，今天事情太多了，客戶都約好了，我要是請假了，你們更忙不過來。”奧奧搖搖頭，深吸一口氣，翻開了手裡的售後工單，“先不說這個了，咱們趕緊處理工作吧，彆讓客戶等急了。”
接下來的一上午，奧奧就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先是接待了三個上門谘詢售後的客戶，一個客戶反映新買的衣櫃門有點鬆動，一個客戶說書桌的抽屜拉不開，還有一個客戶擔心家裡的家具甲醛超標，絮絮叨叨地問了很多問題。
麵對客戶的疑問，奧奧耐心地一一解答。尤其是提到甲醛問題時，她特意拿出了公司的板材檢測報告，指著上麵的數據說：“您放心，我們德德家居用的板材大多是enf級的，這是目前國內最高的環保標準，甲醛釋放量非常低，遠低於國家規定的安全標準，對人體是無害的。而且我們的廠房空間很大，日常都是開放通風的，空氣流通性特彆好，就算有少量甲醛，也會很快散掉。”
客戶拿著檢測報告，又聽奧奧詳細解釋了半天，臉上的擔憂終於慢慢消散了。送走最後一個客戶，奧奧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早就過了午飯時間。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感覺喉嚨都快冒煙了。
“主管，快去吃飯吧，我給你打了份飯，放在茶水間了。”小周端著一個飯盒走過來，遞給奧奧。
“太謝謝你了，小周。”奧奧接過飯盒，心裡暖暖的。
茶水間裡，奧奧一邊吃飯，一邊和同事們閒聊。大家都在抱怨年中太忙了，有的同事已經連續加班一周了，有的同事家裡孩子生病了都沒時間照顧。奧奧聽著大家的吐槽，心裡也不是滋味。她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可訂單來了，總不能不接，客戶的需求也不能不滿足。
吃過午飯，奧奧沒來得及休息，就接到了車間主任的電話，說開料機那邊需要人幫忙抬板，問她能不能派兩個人過去。奧奧看了看客服部的情況，大家都在忙著處理訂單和售後，實在抽不開身。她想了想，說：“主任，要不我過去幫忙吧，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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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奧奧跟小李交代了幾句，就往車間走去。開料車間在廠房的最裡麵，離辦公樓有點遠。一路上，她看到工人們都在埋頭苦乾，有的在切割板材，有的在組裝家具，機器的轟鳴聲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走到開料機旁邊，車間的王師傅正在忙著調試機器。看到奧奧過來，王師傅愣了一下：“奧奧主管，你怎麼來了？這裡灰塵大，噪音也大，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王師傅，我來幫忙抬板。”奧奧挽起袖子，走到板材堆旁邊，“主任說人手不夠，我們客服部那邊也抽不開人，我就過來了。”
“你一個女孩子家，哪能乾這個活兒？這些板材一塊就有幾十斤重，你抬不動的。”王師傅擺擺手，不同意讓奧奧幫忙。
“王師傅，我昨天搬五金箱子都挺過來了，這點活兒不算什麼。”奧奧笑著說，伸手想去搬板材。
王師傅拗不過她，隻好無奈地說：“那你小心點，要是搬不動就彆硬撐。”
開料機抬板，就是把堆在旁邊的板材一塊一塊放到開料機的台麵上，方便機器切割。奧奧和王師傅搭檔，王師傅負責搬比較重的板材，她負責搬輕一點的。剛開始的時候，奧奧還能跟得上節奏，可搬了幾塊之後，她就感覺胳膊越來越沉，肌肉的酸痛感比早上更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