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一字一句砸在蔣老婆子的頭上,她臉色不斷變換著,握著扇子的手攥緊。
“蔣銘,媽不也是為了你嗎!這五年了,你在廠子裡也沒混出什麼職位來,媽著急啊!”
“接下來怎麼解決?要是蘇梨把我給錘死了,證據確鑿,我以後連蘇家的邊都沾不上了!剛剛咱要能把蘇梨帶回來,一切還好說,都讓你給作沒了!”
“這個家不還得靠我,還能靠得住彆人了?誰能撐起這個梁子?靠你跟爸嗎?還是大哥?”
蔣銘扯著唇角,聲音又冷又硬,連神情都變得譏誚不屑。
蔣老婆子這下也慌了,連忙看著旁邊坐著的丈夫。
她瑟縮著唇角:“老蔣,老蔣,你說句話啊,你看這事怎麼辦啊?咱們蔣家還養了這麼多年的便宜孫子,不能白養啊!”
蔣爺子抽著煙鬥,深吸了一口氣,眯了眯眼,隨即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慌什麼?蘇梨說孩子是那個軍官的,有什麼證據?狗屁!蔣銘,你隻要認準孩子是你的,那蘇梨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一個女人而已,這就怕了,以後你還想當廠長,門都沒有。”
蔣銘聞言,眉頭緊皺著,垂在身側的雙手都握緊成拳,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屋門外,蔣鋒坐在台階上,臉色沉悶,同樣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
他當年因傷退役,是聞隊帶著兩個南城本地的戰友親自送他回來的,雖受傷後,隊裡給了體恤金,給他還安排了一份林業局的工作,但他心中都清楚,到現在,家裡對他都是大失所望的。
原本若是跟著隊裡完成任務,光榮退役的話,能拿到更多錢,可他卻在執行任務中受了傷,廢了一條腿,如今隻能一瘸一拐的走路。
連對象都不好找。
爸媽逐漸也放棄了他,將希望都寄在弟弟蔣銘的身上。
蔣鋒沒打算參與他們的對話,隻心底觸動著,孩子竟然是聞隊的……
這次聞隊來南城,他也……沒臉見。
直到屋內傳來三人密謀的聲音,蔣老婆子的聲音突然嘹亮起來。
“對啊,可以讓你哥去啊!你哥和那個軍官認識,還是因傷退役,他不能因為這個就對咱們蔣家趕儘殺絕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時,蔣鋒抽煙的動作一頓,但似是早已預料,沉悶的臉上溢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嘲諷。
“就這麼辦!而且當年的事,他們哪那麼容易查出來,咱們就是自己嚇自己,不用怕!”
而且,蔣老婆子心裡也有了主意。
蘇梨有蘇家依仗,他們蔣家也不是吃素的!
為了兒子以後能當上廠長,她拚了半條命也得豁出去!
於是,第二天清晨,蔣老婆子頭回沒睡懶覺,起了個大早就鬼鬼祟祟的出了門。
昨日發生的事,蘇家門口圍了不少鄰居與職工的人,今兒蔣老婆子戲做足了,見到人就哭訴著:“我們蔣家可憐啊,對付不過蘇廠長啊,兒媳婦跟彆的男人生了雜種,讓我們蔣家養了那麼多年,我那兩個大乖孫,我工作都沒找,就專心帶他們,這下可好,都不是我們蔣家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