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街道上那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和殘留的肢體碎片,像一塊巨大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廣告牌,上麵寫著:“猩紅物業,服務‘周到’,違令者剁碎”。
印刷廠內的氣氛一度十分凝重,直到李小明抽了抽鼻子,打破了沉默:
“那個……話說回來,”他表情嚴肅地看著那包被乾淨布包裹的頭顱,“這三位哥們的發型……還挺彆致的哈?左邊那位是中分哥,中間是莫西乾猛男,右邊……右邊這位生前是程序猿嗎?這發際線……”
眾人:“……”
趙剛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你小子能不能有點正形!對犧牲者放尊重點!”
“哎喲!”李小明揉著腦袋,委屈巴巴,“我這不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嘛……再說了,我這叫苦中作樂,革命樂觀主義精神!你看刻哥的骷髏小弟們多樂觀,站那跟沒事兒骨一樣。”
被他這麼一打岔,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懼感還真的被衝淡了不少。想想也是,敵人搞出這麼大陣仗,又是分屍又是擺造型,藝術細菌是挺足,但除了能惡心人和嚇唬人,實際傷害嘛……零蛋。有本事打進來啊?
“不過話說回來,”陳薇皺著眉頭,嫌棄地扇了扇空氣,“他們這‘猩紅行為藝術’搞完也不說打掃一下,這血腥味都快順著通風口飄進來了,太沒公德心了!引來蒼蠅蚊子怎麼辦?引來更惡心的變異食屍鬼怎麼辦?”
孫倩弱弱地補充:“而且……擺得也不對稱,缺乏美感,色彩搭配也隻有紅色,太單調了……”
老教授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學術探討狀:“從心理學角度分析,這種過度追求形式感的暴力,往往反映了施暴者內心極度的不安全感與表現欲,俗稱……裝逼。”
雷蒙德則從技術角度吐槽:“能量利用效率極低!浪費那麼多生物質能和情緒能量就為了嚇唬人?有這閒工夫給他們的破裝置多充點電不好嗎?”
林刻聽著同伴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吐槽,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絲弧度。恐懼來源於未知和無力,而當你能開始調侃對手時,就意味著你正在奪回心理優勢。
他看了一眼安靜待命的遙控骸骨潛行者,忽然有了個主意。
“骸骨潛行者,”林刻下達指令,“再去一趟。彆拿東西,就……給他們稍微‘整理’一下現場。”
遙控骷髏接收到指令,再次悄無聲息地滑了出去。
隻見它來到那堆被擺成警告圖案的殘肢前,歪著腦袋物理意義上的),似乎是在“思考”。然後,它開始動手了。
它沒有破壞圖案,而是……開始微調。
它把一根擺得有點歪的胳膊扶正了。
把一截腸子擺成了更圓潤的弧線。
把幾塊飛濺太遠的碎肉撿回來,填補到圖案的空缺處。
最後,它還把中分哥腦袋上幾縷淩亂的頭發仔細地捋順了……
做完這一切,它甚至還後退兩步,用沒有眼珠的眼窩“端詳”了一下自己的傑作,仿佛一個追求完美的園丁,然後才滿意地撤回。
印刷廠內,通過遙控器傳回的模糊畫麵看到全程的眾人,表情都變得十分精彩。
李小明憋著笑,肩膀一聳一聳:“骨哥……骨哥他好像有強迫症……他是不是覺得對方擺得太糙了,看不下去?”
趙剛捂著臉:“我滴個親娘嘞,咱們這亡靈小隊真是人才輩出,有電工,有賊,現在連殯葬美容師都有了?”
陳薇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下‘猩紅行為藝術大賞’的冠軍估計要換人了,咱們骨哥這細節處理,這服務意識,完爆對手啊!”
林刻也忍不住扶額苦笑。他本意隻是想稍微挑釁一下,表明“我們看到了,但我們不在乎”,沒想到自家骷髏這麼“儘職儘責”,還給人家優化了一下。
可以想象,如果對方有監控看到這一幕,估計能氣得能量過載——我們辛辛苦苦搞出來的恐怖警告,你特麼居然給我做精裝修?!
果然,過了一會兒,街道那頭傳來一陣壓抑的、仿佛無能狂怒的能量波動,然後兩個猩紅守衛怒氣衝衝地跑出來,似乎是想把現場恢複原樣,但又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對著那個被整理得“過於完美”的恐怖圖案僵持了半天,最後隻能悻悻地把所有殘骸胡亂收攏到一起,拖走了事。
一場血腥的威懾,最終變成了一場略顯滑稽的鬨劇。
“好了,玩笑歸玩笑。”林刻收起笑容,正色道,“敵人被激怒了,但也更警惕了。雷工,我們的遙控骷髏,需要立刻、馬上投入實戰測試。”
他看向那具剛剛完成了“殯葬美容”首秀的骸骨潛行者。
“給它裝上‘眼睛’,讓它去給我們看看,那些家夥的老巢附近,到底還有什麼‘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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