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在腰酸背痛和寒冷中到來的。
篝火已經熄滅,隻剩下一堆灰燼,冒著縷縷青煙。破廟的屋頂擋不住清晨的寒氣,星瀾被凍醒了。她揉了揉發僵的胳膊,第一時間去查看鳳臨的狀況。
他依舊昏迷著,呼吸微弱,但似乎比昨天更平穩了一點點。臉色依舊蒼白,但那種死氣沉沉的灰敗感減輕了些許。星瀾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冰涼的,但或許是她心理作用,感覺那冰冷中似乎有了一絲極微弱的生機。
“看來我的照顧還是有點用的。”星瀾小聲嘀咕,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簡單的洗漱依舊是冰冷的溪水)後,生存問題再次擺在麵前。昨天的蘑菇和野果已經消耗殆儘,她必須再次外出尋找食物。
這次出門,她的心態有了微妙的變化。之前是純粹為了自己活命,而現在,她的肩膀上多了一份責任——不能讓廟裡那個“重傷員”餓死。
她在山林間搜尋得更加仔細。幸運的是,雨後的山林,可食用的東西似乎也多了一些。她找到了更多類似的灰蘑菇,挖到了一些類似野山藥的根莖不確定,但形狀像),還幸運地發現了一小片野莓叢,上麵掛著些紅得發紫的小果子,嘗了一顆,酸甜可口。
她用寬大的樹葉把這些東西包好,滿載而歸。
回到破廟,她第一件事就是嘗試重新生火。她按照記憶中的方法,找來乾燥的纖維和木棍,笨拙地嘗試鑽木取火。然而,忙活了半天,累得手臂酸麻,掌心磨得通紅,卻連一點煙都沒冒出來。
挫敗感湧上心頭。沒有火,找到的食物大打折扣,夜晚的寒冷更是難以忍受。
她頹然地坐在地上,看著依舊昏迷的鳳臨,心中那個“利用”的念頭再次變得清晰起來。
如果……如果能讓他主動、或者被動地提供一些穩定的幫助,比如生火,那該多好?
可是,怎麼才能做到?
直接要求?他昏迷著,根本聽不見。
像昨天那樣祈求?那太被動了,而且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那雙骨節分明、卻冰冷異常的手上。昨天,就是這雙手,引來了那救命的火星。
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
她湊近他,心跳有些加速。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上了他冰涼的手背。
沒有反應。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打氣,又像是某種儀式性的宣告,低聲說道:“你看,沒有火,我們都會很難熬。你傷得這麼重,更需要溫暖和熟食,對不對?我……我需要你幫幫忙,就像昨天那樣。”
她停頓了一下,觀察著他的反應。他依舊靜謐如同沉睡。
星瀾抿了抿唇,繼續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但是……我們現在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我照顧你,你……偶爾幫我點個火,不過分吧?”
她的語氣帶著試探,甚至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類似於撒嬌的懇求。她握著他的手,輕輕晃了晃,仿佛這樣就能把他搖醒,或者喚醒他體內那神秘的力量。
“就當是……預付的報酬?或者,是我們合作的基礎?”她試圖用他可能感興趣的字眼,“你幫我,就是在幫你自己快點好起來。”
她說完,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他的臉,期待著他指尖再次冒出那神奇的火星。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廟宇裡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