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十位勝者列隊站在長安宗正殿前。楊文廣端坐高位,左右分立著七位長老,正是長安宗的北鬥七殿殿主。
爾等今日表現,老夫儘收眼底。楊文廣聲音洪亮,按慣例,新晉弟子可自選一位殿主拜師。不過...他目光落在秦夜鴆身上,秦夜鴆,你資質特殊,老夫破例允許你提出一個特彆請求。
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秦夜鴆心跳加速,知道關鍵時刻到了。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單膝跪地。
弟子鬥膽,願拜慕容諾婧為師。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大殿,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連一直暗中關注秦夜鴆的蕭玉梅也差點顯形——這個請求太過匪夷所思。
楊文廣眉頭緊鎖:秦夜鴆,你可知道慕容諾婧年僅九歲,且尚未正式修行?
弟子知道。秦夜鴆聲音堅定,但諾婧小姐天資聰穎,對所有的道法有著非凡見解。弟子願隨她學習,同時也可護她周全,以報當日改變我命運之恩。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達了忠心,又暗合情理。楊文廣沉吟片刻,忽然大笑:有意思!小諾婧,你可願收這個徒弟?
一直躲在柱子後麵的慕容諾婧蹦了出來,小臉興奮得通紅:我願意!秦哥哥...不對,徒兒快起來!她學著大人模樣,卻因為太矮,隻能踮著腳去拍秦夜鴆的肩膀。
殿中眾人忍俊不禁,緊張氣氛一掃而空。隻有楊文廣和幾位長老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們心知肚明,這個看似荒唐的師徒組合背後,恐怕另有玄機。
就這樣,秦夜鴆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成為了長安宗弟子。夜深人靜時,他站在分配給自己的小院中,仰望星空。
為什麼要選那小丫頭?蕭玉梅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明顯的不滿,你可知這樣會引起更多懷疑?
秦夜鴆輕撫環首刀:正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這才是最好的掩護。一個甘願拜九歲孩童為師的弟子,誰會懷疑他彆有用心?而且……秦夜鴆看了一下天空,“我那天曾答應過她要拜她為師的。”
蕭玉梅沉默片刻,幽幽歎道:希望你是對的。但記住,楊文廣不是那麼好騙的。今日測靈台上的異常,他必定有所察覺。
我知道。秦夜鴆目光堅定,但為了查清父親死亡的真相,我必須留在長安宗。哪怕...與虎謀皮。
夜風吹過,院中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秦夜鴆不知道的是,就在不遠處的一座高閣上,楊文廣正通過一麵銅鏡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鏡中隱約映出秦夜鴆腰間那把散發著微光的環首刀...
五年光陰如白駒過隙。
長安宗隱彙山的晨霧中,一道矯健身影踏著竹梢飛掠而過,驚起幾隻早起的靈雀。秦夜鴆腳尖輕點,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穩穩落在山巔一塊突出的岩石上。
十五歲的秦夜鴆身姿挺拔如青鬆,一襲墨藍色弟子服襯得他膚白如玉。曾經稚嫩的麵容如今棱角分明,唯有那雙如點漆般的眸子依舊深邃如初,隻是眼底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血色暗芒。
徒兒!你又偷跑!清脆的童音從山下傳來。慕容諾婧踩著七星銀劍,氣鼓鼓地飛上來。十四歲的慕容諾婧已初現亭亭玉立之姿,杏眼櫻唇,發間一支碧玉簪隨動作輕晃,腰間掛滿叮當作響的鈴鐺。
秦夜鴆嘴角微揚,單膝跪地行禮:師傅教訓得是。
少來這套!慕容諾婧跳下法器,伸手就要揪他耳朵,說好今早陪我練九轉玲瓏訣的,你又自己跑出來修煉你那套古怪功法!
秦夜鴆不著痕跡地避開,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城東李記的桂花糕,剛出爐的。
慕容諾婧眼睛一亮,搶過油紙包,怒氣頓時消了一半:哼,彆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話雖如此,卻已經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睛。
看著少女天真無邪的模樣,秦夜鴆眼神柔和了一瞬。五年朝夕相處,這個名義上的早已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隻是...
咦?徒兒,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慕容諾婧突然抬頭,嘴角還沾著糕點屑。
秦夜鴆心頭一緊。這丫頭看似懵懂,實則敏銳得可怕。他確實有心事——今日是宗門五年大比,所有弟子必須參加。而他體內的血修之力已到突破邊緣,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隻是擔心大比表現不佳,給師傅丟臉。他輕描淡寫地回答。
慕容諾婧拍拍他的肩:放心啦!有本師父在,沒人敢欺負你!她忽然壓低聲音,而且我知道你偷偷練得很厲害,上次我看到你一刀劈開了後山的巨石...
秦夜鴆瞳孔微縮。那次他明明確認四周無人。
騙你的啦!慕容諾婧突然大笑,看把你嚇的!不過...她湊近秦夜鴆耳邊,溫熱呼吸拂過他耳廓,我知道你有秘密,就像我也有秘密一樣。但我們是一夥的,對吧?
秦夜鴆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當然,我們永遠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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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諾婧滿意地點點頭,正要再說什麼,忽然一道劍光破空而來。一名身著青衫的年輕弟子禦劍而至,恭敬地抱拳行禮:諾婧師妹,宗主傳喚,明日宗門大比事宜需提前商議,請您即刻前往正殿。
慕容諾婧撇撇嘴,小聲嘀咕:又開會,真麻煩……但她還是衝秦夜鴆揮了揮手:徒兒,我先去啦!記得晚上回來吃飯,我讓廚房燉了你最喜歡的雪蓮羹!
秦夜鴆頷首:師傅慢走。
目送慕容諾婧踏劍遠去,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雲靄之中。秦夜鴆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他低聲道:蕭前輩,您可聽見了?
虛空中傳來蕭玉梅清冷的聲音:嗯,明日大比,楊文廣必定會借機試探你。
秦夜鴆眉頭微皺:我體內的血煞之氣雖然壓製住了,若在比試中被迫全力出手,恐怕會暴露。
蕭玉梅沉吟片刻:倒也不必太過擔憂。這五年來,你以慕容諾婧弟子的身份行走宗門,雖引人注目,卻也無人深究你的底細。明日你隻需控製力道,點到即止即可。
秦夜鴆指尖輕撫腰間的環首刀,刀鞘上暗紋流轉,隱隱透出一絲血色:可若遇上強敵呢?比如……北鬥七殿的嫡傳弟子?
蕭玉梅冷笑一聲:若真有人刻意試探,你也不必一味隱忍。血修一道雖為正道所不容,但若運用得當,未必不能偽裝成尋常功法。更何況……她聲音微頓,你那位小師傅,可未必會坐視你被人刁難。
秦夜鴆眸光微動,想起慕容諾婧方才的話——我知道你有秘密,就像我也有秘密一樣。他低聲道:前輩,您覺得她……是否真的察覺了什麼?
蕭玉梅沉默一瞬,淡淡道:那丫頭不簡單。五年前她收你為徒,看似兒戲,但如今看來,未必不是有意為之。
秦夜鴆心中一凜。
夜風驟起,竹海翻湧,遠處傳來悠揚的鐘聲,那是召集弟子的信號。秦夜鴆深吸一口氣,轉身朝山下走去。
明日大比,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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