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高得令人膽寒,精準得如同在完成一場既定的收割儀式。慘叫聲此起彼伏,卻又迅速湮滅。廣場上的血腥味濃烈到了極點,但屬於複古靈教的抵抗力量,正在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抹除。
仙道聯軍的所有人,包括高台上的慕容武曦和各宗宗主,都屏住了呼吸,震撼地看著這單方麵的、冷酷高效的屠殺。他們甚至插不上手,或者說,不敢插手。
這個自稱血仙“皿”的存在,展現出的力量層次和殺戮手段,遠超他們的理解範疇。那兩柄詭異而強大的刀,更是讓他們心中警兆狂鳴。
慕容諾婧緊握劍柄的手指關節已經發白。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血仙“皿”那鬼魅般的身影和那兩柄刀上,尤其是那柄帶著冰寒之力的“淵虹”。
那種對力量精妙到恐怖的掌控力,那種在極致殺戮中依然保持的、近乎冷酷的“秩序感”……與她身邊那個看似普通的“秦夜鴆”分身,在劍法精微處流露出的某種難以言喻的“神韻”,重疊得越來越清晰!
雖然力量屬性天差地彆,但那種近乎本能的戰鬥節奏和精準把握……太像了!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噬咬著她的心。她甚至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秦夜鴆”,隻見他正“奮力”與一個普通的邪教徒纏鬥,劍法雖然精妙,卻遠不及空中那位的震撼。這讓她心中的疑慮更加翻騰,卻又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分身的偽裝毫無破綻。
終於,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戛然而止。
廣場上,死寂一片。除了仙道聯軍粗重的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響。所有的複古靈教教徒,包括那些隱匿在暗處的,無一生還。地麵一片狼藉,凍結的汙血冰晶與乾癟的皮囊、破碎的骨器混雜在一起,構成一幅詭異而殘酷的修羅圖景。
血仙“皿”緩緩落回之前站立的殿宇飛簷之上,雙刀已然歸鞘。那漫天的淬血飛刃也如同歸巢的蜂群,瞬間飛回,重新組合成他手腕上的護腕,嚴絲合縫,仿佛從未離開過。他身上的血色長袍纖塵不染,連一絲褶皺都沒有,仿佛剛才那場血腥的屠戮與他無關。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驚魂未定、充滿敬畏與忌憚的仙道眾人,最後似乎在高台方向,然後尤其是慕容諾婧和她身邊的“秦夜鴆”身上,極其短暫地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然後,他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理會任何人戒備或探究的目光,隻是用那經過偽裝的、低沉而毫無情緒的聲音,淡淡地說了一句:
“有緣再見,各位。”
話音未落,他身影一閃,已輕盈地落在了一旁早已等候多時的巨大血鸞背上。血鸞墨梨兒)發出一聲高亢、帶著金屬般冰冷質感的戾鳴,雙翼猛然展開,濃鬱的血色靈光澎湃湧動。
唳——!
血鸞巨大的翅膀掀起一陣狂風,載著它背上的血色身影,如同一道撕裂長空的血色流星,瞬間拔地而起,化作一道刺目的紅光,劃破天際,朝著西邊的方向,疾馳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儘頭,隻留下廣場上彌漫的血腥氣和一片死寂的震撼。
慕容諾婧死死盯著西方那紅光消失的方向,美眸中光芒劇烈閃爍。她心中的疑雲不僅沒有散去,反而因為對方最後那似乎意有所指的一瞥即使極其短暫)而變得更加濃重。
她再次看向身邊剛剛結束戰鬥、氣息略顯“淩亂”的“秦夜鴆”,後者正收劍入鞘,臉上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疲憊和對“血仙”力量的“驚懼”,完美地融入在眾多弟子之中。
“秦夜鴆……血仙‘皿’……”慕容諾婧在心中默念這兩個名字,玉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一定有聯係……我一定會查清楚!”
雖然此刻沒有任何證據,但那種源自頂尖劍修直覺的強烈預感,讓她堅信自己的判斷。這個神秘的“秦夜鴆”身上,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而這秘密,很可能與那強大得令人心悸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血仙皿”息息相關。
廣場上,隻剩下劫後餘生的喘息聲,以及那濃烈得化不開的血腥,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由血色身影主導的、冷酷而高效的終結。
廣場上的血腥氣息凝固在空氣中,仿佛連風都畏懼這濃烈的死亡味道而停滯不前。慕容武曦寬大的龍袍袖口在靜止的空氣中紋絲不動,他深邃的目光從血仙消失的天際收回,指節在高台欄杆上輕輕叩擊三下。
鐺——鐺——鐺——
三聲清脆的玉石相擊之音在寂靜中蕩開,如同將眾人從夢魘中驚醒。各宗宗主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收斂臉上驚駭之色。
諸位。慕容武曦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儀,複古靈教餘孽已除,此乃幸事。那位...血仙道友雖手段淩厲,但終究助我等解了圍城之危。
他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在那些乾癟皮囊上稍作停留,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青霄劍宗宗主莫天青第一個回過神來,拱手道:陛下所言極是。隻是這血仙...來曆蹊蹺,那兩柄刀...話到此處突然噤聲,仿佛提及那武器本身就會招致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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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諾婧的指尖仍在微微顫抖。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從西方天際收回,卻發現祖父的目光正若有所思地落在自己身上。
婧兒。慕容武曦輕聲喚道,你臉色不佳,可是受了驚?
孫女無恙。慕容諾婧迅速調整呼吸,劍鞘上的手指一根根鬆開,隻是那血仙的刀法...有些特彆。
她說話時刻意沒有看向秦夜鴆的方向,但餘光卻捕捉到弟子正地以劍拄地,額前碎發被汗水黏在蒼白的臉頰上,一副力竭模樣。
玄天閣長老忽然上前一步:陛下,那血鸞...老朽若沒看錯,似乎是古籍記載中的血影墨凰?此等凶禽千年前就該絕跡了才對...
議論聲漸起,各派修士開始低聲討論方才所見種種異象。慕容武曦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此事以後再議。當務之急是清理戰場,救治傷員。他轉向慕容諾婧,婧兒,帶你門下弟子先回驛館休整。
遵命。慕容諾婧抱拳應聲,轉身時衣袂翻飛。她走過秦夜鴆身邊時腳步微頓,還能走嗎?
秦夜鴆地直起身子,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多謝師父關心,弟子...無礙。
他踉蹌了一下,恰到好處地顯露出靈力透支的狀態。慕容諾婧伸手虛扶,卻在即將接觸到他衣袖時突然變招,二指並攏如劍直點他腕脈。
電光火石間,秦夜鴆瞳孔驟縮又瞬間恢複如常。他任由師父探脈,體內靈力故意紊亂流轉,恰如經曆苦戰後的氣虛血虧。
脈象虛浮,靈力渙散...慕容諾婧喃喃自語,眉頭卻皺得更緊。這脈象確實符合激戰後的狀態,可為何...
師父?秦夜鴆輕聲喚道,眼中滿是。
慕容諾婧猛然鬆手:回去調息。今晚來我房中,為你梳理經脈。
她說罷轉身離去,背影挺拔如劍。秦夜鴆恭敬行禮,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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