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鴆的思緒被蕭玉梅的驚人之語徹底攪亂。“在皇宮裡?就在這兒?!”他失聲低呼,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荒謬感和驟然加劇的危機感。
環顧著周圍在夜色中更顯陰森的假山怪石,以及遠處禁衛軍規律移動的火把光影,他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這裡,每一步都可能踏在刀尖上,而他追尋的致命之物,竟就在這龍潭虎穴的核心?
蕭玉梅的意念如冰錐般刺入他混亂的腦海“噤聲!有人接近!”
警告來得突兀而尖銳,瞬間壓倒了秦夜鴆所有的震驚與疑問。求生的本能和血修長期磨礪出的警覺讓他條件反射般行動起來。意念微動,體內那不屬於凡俗的力量悄然流轉,一層難以察覺的、仿佛融入空氣陰影的“薄膜”瞬間覆蓋了他全身——血隱術發動!
他的身形在牆角最濃重的陰影裡迅速淡化、透明,氣息也收斂得近乎虛無,仿佛原地隻剩下冰冷的石壁。
幾乎就在他完全隱去身形的下一秒,一陣刻意放輕卻難掩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穿著皇宮低階侍從服飾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假山小徑的入口。
他神色緊張,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特彆是秦夜鴆剛剛藏身的角落。確認附近空無一人後,他才鬆了口氣,抬手至嘴邊,發出一聲短促而奇特的、模仿某種夜鳥的哨音。
“啞——”一聲沙啞的回應從夜空中傳來。一隻通體漆黑、羽毛在黯淡月光下泛著不祥油光的烏鴉,如同從夜色裡凝聚出的鬼魅,無聲地滑翔而下,精準地落在了那侍從抬起的手臂上。
男子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得極小的紙條,動作麻利地用細繩將其牢牢綁在烏鴉的腿上。整個過程快而無聲,顯示出一種訓練有素的嫻熟。做完這一切,他手臂猛地向上一揚,低喝一聲:“去!”
烏鴉振翅而起,融入深沉的夜幕,轉眼消失不見。
“‘邪鴉’的人!”隱在暗處的秦夜鴆心中劇震,無聲地呐喊。剛才因師父而起的慌亂羞赧早已被冰冷的殺意和警惕取代。對方傳遞情報的時機、地點,都透著陰謀的氣息。不能讓他走!
就在那侍從似乎完成使命,全身緊繃的神經剛剛鬆懈下來,臉上甚至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時——異變陡生!
他身後的空氣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個完全透明的輪廓帶著微弱的風壓驟然欺近!
“唔!”侍從隻覺後頸傳來一陣沉重如鐵錘般的劇痛,眼前瞬間一黑,所有的意識如同被粗暴切斷的琴弦,哼都沒哼一聲,身體便軟軟地向地麵癱倒。
秦夜鴆的身影在擊倒目標的同時,如同水紋般在空氣中迅速凝實、顯現。他麵無表情,動作卻異常迅捷。
血薇刀的刀柄還殘留著擊打後的微震,他看也不看倒地的目標,一手迅速捂住對方的口鼻防止意外聲響,另一隻手則像鐵鉗般抓住其衣領,將他沉重的身體毫不費力地拖離小徑,更深地藏入假山群中一處被亂石和枯藤遮掩的死角。
確認周圍安全後,秦夜鴆扯下侍從的腰帶,將其雙手反剪在背後,牢牢捆死。又撕下對方一塊衣角,揉成團塞進其嘴裡,確保他即使醒來也無法呼救或咬舌。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人粗暴地推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自己則半蹲下來,冰冷的眼神如同審視獵物的猛獸,牢牢鎖定了對方。
冰冷的夜風吹過假山縫隙,發出嗚嗚的聲響,更添幾分肅殺。秦夜鴆緩緩抽出腰間的血薇刀,冰冷的刀鋒在稀薄的月光下,反射出一點妖異的紅芒。他沒有立刻弄醒對方,隻是用刀尖極其緩慢、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輕輕抵在了昏迷侍從的咽喉下方。
指尖凝起一絲微不可察的血氣,秦夜鴆屈指一彈,一絲陰冷的勁力精準地刺入侍從的眉心。
“呃啊……”昏迷中的侍從猛地抽了一口氣,痛苦地呻吟著,眼皮劇烈顫動,意識被強行從黑暗中拽了回來。
當他模糊的視線終於聚焦,看清眼前蹲著的、眼神冷冽如冰霜的少年,以及脖頸上那柄散發著淡淡血腥氣息的、仿佛隨時會割開他喉嚨的短刀時,他眼中的迷茫瞬間被極致的恐懼所取代!他劇烈地掙紮起來,但被牢牢捆縛的身體和塞住的嘴,隻能發出徒勞的“嗚嗚”聲,像一隻掉入陷阱的困獸。
秦夜鴆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來自九幽地府的寒風,每一個字都帶著砭骨的殺意,清晰地送入侍從耳中:
“彆動,也彆想喊。回答我的問題,你可以少受點苦,也許……能留條命。”血薇刀的刀尖微微下壓,一絲冰冷的刺痛感和皮膚被刺破的細微濕潤感,讓侍從瞬間僵直,冷汗如瀑般湧出。
“告訴我,”秦夜鴆的眼神銳利如刀,直刺對方驚恐的瞳孔,“你是誰?剛才那隻烏鴉,給誰送信?信的內容……是什麼?”他的聲音頓了頓,最後三個字咬得格外重,帶著不容置疑的拷問意味。
假山死角的陰影裡,隻有侍從粗重壓抑的喘息和秦夜鴆冰冷無情的目光在無聲對峙。夜色,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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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的瞳孔因恐懼而放大,但深處卻燃燒著一股近乎癲狂的執拗。他死死咬住塞口的布團,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嗚嗚”聲,脖頸青筋暴起,身體拚命扭動,試圖掙脫束縛,看向秦夜鴆的眼神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寧死不屈的決絕。
秦夜鴆靜靜地蹲在他麵前,血薇刀冰冷的鋒芒始終不離他的咽喉要害。看著對方那副油鹽不進、視死如歸的模樣,秦夜鴆眼中最後一絲試探的意味褪去,隻剩下深潭般的冰冷。
“好,有骨氣。”秦夜鴆的聲音低沉平穩,聽不出喜怒,卻比剛才的威脅更令人心頭發寒,“不愧是‘邪鴉’的死士。既然如此……”
他話音未落,侍從眼中的瘋狂更盛,仿佛在嘲弄他的束手無策。
秦夜鴆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他沒有立刻動作,而是保持著絕對的壓迫感,一隻手卻緩緩探入了自己貼身衣袍的內兜。
冰冷的指尖觸碰到一個溫潤堅硬的小物件——一枚小巧的圓形通訊銅鏡。
就在剛剛製服侍從、將其拖入這處死角的混亂間隙,秦夜鴆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此人如此頑固,尋常刑訊逼供恐怕難以撬開其嘴,且時間緊迫,夜長夢多。他需要一個更直接、更“有效”的手段。
意念微動,一絲微弱卻精純的血氣注入銅鏡中心。鏡麵如水波般蕩漾開來,並未發出任何光亮,隻有無聲的意念波紋跨越了遙遠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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