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聽？是過度疲憊的幻覺嗎？
她猛地扭過頭，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惶恐望向石床。
晨光熹微，恰好穿過窗欞，柔和地勾勒出床上人艱難睜開的眼瞼。那雙總是深邃銳利的眼眸，此刻蒙著一層濃重的疲憊和痛楚的陰翳，瞳孔渙散，卻真真切切地、極其緩慢地聚焦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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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哥！”楊青兒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和尚未褪去的哭腔，像隻受驚後又找到依靠的鳥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這聲飽含激動與希望的呼喊，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第二顆巨石，瞬間穿透了清晨的寧靜，也穿透了房門的阻隔。
“醒了？！”
“秦大哥醒了？！”
幾乎是同時，外麵響起了幾聲壓抑著驚喜的低呼。
守在院中，如同一尊石雕般紋絲不動的陳堅宇，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猛地轉身，像一頭蓄勢已久的獵豹，毫不猶豫地撞開了房門！沉重的木門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他布滿血絲的雙眼，瞬間鎖定了床上那個微微睜開眼的身影，巨大的喜悅衝擊得他腳步都踉蹌了一下。
緊接著，盤膝坐在窗下，正凝神感知外界的張意蘢也倏地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欣慰，迅速起身跟了進來。
幾乎是前後腳，許玉莉像一陣風似的從藥廬方向衝了回來，手裡還緊緊攥著剛抓好的幾包藥材，臉上帶著奔跑後的紅暈和急切。符蓉和符媚也立刻收回維持了一夜、已然有些黯淡的蠱道靈光，顧不上自身的疲憊，急切地圍攏到床邊。
小小的竹木室瞬間被擠滿了。
“秦大哥！”
“秦大哥，你感覺怎麼樣？”
“太好了！老天保佑！”
“青兒姐，秦大哥真的醒了？”
七嘴八舌的關切問候如同溫暖的潮水，瞬間將秦夜鴆包圍。他眼前晃動著一張張熟悉而焦急的臉龐：陳堅宇的剛毅中帶著後怕，張意蘢的沉穩裡藏著激動，許玉莉的直爽透著擔憂，符蓉的冷靜難掩欣慰，符媚則眼圈紅紅，差點又要掉淚。楊青兒站在最前麵，臉上是混雜著疲憊、喜悅和如釋重負的神情，正用濕潤的布巾小心地沾濕他乾裂的嘴唇。
溫暖的水滋潤了喉嚨，秦夜鴆感到一絲力氣。他艱難地轉動眼珠，目光在夥伴們臉上逐一掃過，最後落在陳堅宇身上，氣若遊絲，每一個字都像從砂礫中磨出來：“……堅宇……辛苦……你們了……”
“秦大哥，彆說這些！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傷成這樣？是誰乾的？”陳堅宇俯下身，聲音低沉而急切，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他無法想象，以秦夜鴆的實力，究竟遭遇了怎樣的強敵才會落得如此慘烈的地步。
秦夜鴆閉上眼，似乎在積攢力氣，也像是在回憶那場噩夢。當他再次睜開時，眼底深處是冰冷的殺意和深深的忌憚。
“……西嶽……聖地……”他喘息著，聲音斷斷續續，卻清晰地吐出關鍵信息，“……一個……戴麵具的……瘋子……很強……”
“……他好像……知道……我是……血修者。”秦夜鴆的呼吸急促起來，仿佛回憶那場戰鬥又牽動了內傷，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我……不敵……他用……邪法……力量……暴漲……”
“什麼？”符蓉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劇變，“他怎麼會知道秦大哥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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