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擅闖秘境,欺瞞於您,罪該萬死!但弟子並非有意讓您擔憂,實在是……”秦夜鴆的聲音充滿了誠懇的悔意,試圖解釋。
“閉嘴!我不聽!”慕容諾婧立刻打斷他,語氣更冷了,“任何解釋都是狡辯!我這次氣大發了!哄不好的那種!你回去養你的傷!再敢來煩我,門規處置!”她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轉圜餘地。
門外沉默了片刻。
“師父,”秦夜鴆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了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和堅持,“弟子知道您生氣。您打我、罵我、罰我,弟子都甘願領受。隻求您……讓弟子見您一麵,當麵請罪。弟子擔心您……”
擔心我?慕容諾婧心裡微微一顫,但立刻被更強的氣惱蓋過。擔心我?擔心我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安全的地方!而不是跑去那種鬼地方送死!還把自己搞成那樣!
“用不著你擔心!我好得很!在閉關!不見人!”她硬邦邦地回道,努力維持著怒氣值。為了增加說服力,她甚至刻意運轉靈力,讓周身散發出一點冰冷的修煉氣息儘管她嘴裡還殘留著肉餅的香味)。
門外又陷入了沉默,但慕容諾婧能感覺到,秦夜鴆並未離開。那固執的氣息就停在門外。
閣樓內,慕容諾婧繃著臉,努力維持著師尊的威嚴和怒火。
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裡那股滔天的怒焰,在聽到他虛弱的聲音,感受到他固執的守候時,已經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一種無可奈何、又氣又心疼的複雜情緒,正悄然蔓延。
她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點心碟子,又摸了摸其實還沒完全飽的肚子,再聽聽門外那倔強不肯離去的氣息……
“哼!沒門!”她再次對著空氣強調了一遍,隻是這次的聲音,似乎少了幾分冰寒,多了幾分……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不易察覺的動搖和煩惱。
寒玉門外,秦夜鴆倚著冰冷的門扉,臉色因傷痛和失血依舊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執著。
他能感覺到師父就在裡麵,那熟悉的冰冷氣息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彆的?他抿了抿唇,不再言語,隻是靜靜地站著,如同守衛般,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堅持和歉意。
師徒二人,一門之隔。
門內,是強裝怒氣的偷吃師尊,心中氣惱與擔憂交織。
門外,是滿心悔意、帶傷請罪的固執徒弟。
這場風暴之後的“冷戰”,才剛剛拉開序幕,而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點心香氣?
門內,慕容諾婧正對著空碟子生悶氣,一邊想著這逆徒怎麼還不走,一邊又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她強行壓下想開門看一眼的衝動,反複告誡自己:不能心軟!這次必須讓他長記性!
就在這時——
“咣當!”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突兀地響起在門外,緊接著是壓抑的、痛苦的抽氣聲,然後一切歸於沉寂,連那微弱但固執的氣息都瞬間變得極其微弱,仿佛風中殘燭。
慕容諾婧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所有的怒氣、偽裝、決心在刹那間被一股更原始、更洶湧的恐慌碾得粉碎。
“夜鴆?!”
她幾乎是失聲喊了出來,什麼閉關、什麼不見人、什麼維持師尊威嚴,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道隔絕香氣和聲音的禁製被她揮手間撕裂,厚重的寒玉門“哐當”一聲被她用靈力粗暴地拉開!
門外,秦夜鴆倒在地上,臉色比之前更加慘白,嘴唇毫無血色,額頭布滿冷汗,左臂的繃帶上隱隱滲出刺目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