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補充道,“血仙皿既為約束其弟而來,想來青風宗內反而會多一分‘安全’。”這話由他這個“血魔暝”的本尊說出來,帶著一種隻有他自己才懂的黑色幽默。
飛舟繼續前行,穿透重重雲海。
在眾人視線不及的艙室內,“血仙皿”摘下半邊鬼麵,露出的下半張臉,赫然與秦夜鴆一模一樣,隻是嘴角噙著一絲與秦夜鴆本體截然不同的、冰冷而邪異的微笑。
他指尖把玩著一枚血玉扳指,意識與本體緊密相連。
而在甲板上,秦夜鴆本體)的目光投向飛舟前進的方向,地平線的儘頭,青風宗所在的巍峨山脈輪廓已隱約可見。他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仿佛一口古井。
然而,在這平靜之下,兩股意誌在無聲交流:
分身血仙皿):“另一個分身‘血魔暝’也已經準備好了,且他的陰影已成功籠罩飛舟,恐懼是最好的開胃菜。青風宗……‘食材’們,準備好了嗎?”
本體秦夜鴆):“盛宴開場前,先收點利息。那個魯玄風……他的血,預定為第一道主菜。”
青風宗的燈火,在遠方的暮色中,如同為這場精心策劃的雙麵獵殺,點亮的血腥舞台。
沒過一會兒,血仙皿艙室的門無聲滑開。那道玄底赤紋的身影緩步走出,仿佛隻是尋常出來透透氣。
甲板上原本三三兩兩低聲交談的長安宗弟子們,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寒風掃過,聲音戛然而止,動作也凝固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幾步,空出一大片區域,目光警惕又帶著難以掩飾的畏懼,緊緊鎖定在他身上。
血仙皿對此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他並未走向船舷,反而隨意地倚靠在冰冷的金屬艙壁上,姿態帶著一種慵懶的邪氣。鬼麵遮掩了他的表情,但那露出的下頜線條似乎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無聲的、略帶譏誚的弧度。
“嗬……”一聲低沉的輕笑從麵具後傳出,打破了死寂的空氣,卻讓緊張的氣氛更加凝滯。那笑聲仿佛帶著粘稠的血腥氣,鑽入每個人的耳膜。
他環視著那些如臨大敵的仙道弟子,目光帶著玩味,最終落在不遠處臉色緊繃的慕容垂和百戰長老身上。
“諸位道友,”血仙皿的聲音依舊是那種奇特的沙啞磁性,但此刻卻多了一份戲謔的涼意,“你們……就這麼怕我?”
無人應答。隻有飛舟破開雲層的風聲,以及壓抑的呼吸聲。
血仙皿似乎也不期待回答,他輕輕搖了搖頭,仿佛在惋惜什麼。接著,他的語氣陡然一轉,帶上了一種刻意為之的“好心提醒”意味:
“若是如此,那在下不得不奉勸諸位一句,真要是在青風宗遇見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暝……”
他故意頓了頓,麵具下的視線掃過眾人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的臉色,才慢悠悠地接下去,“你們恐怕……就不是現在這樣站著發抖了。”
他低低地又笑了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揣測:“嚇尿褲子?嘖,那都算是輕的。”
這句話如同冰錐,狠狠刺入眾人心底。慕容諾婧更是小臉煞白,下意識地又往秦夜鴆身邊縮了縮,仿佛這樣能獲得更多安全感。
楊再興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按在刀柄上的手指關節微微發白。
連百戰長老周身勃發的戰意,都因為這赤裸裸的威脅和羞辱而帶上了一絲凝重。
血仙皿似乎很滿意自己話語帶來的效果,他站直了身體,語氣變得“認真”了一些,仿佛真的在分享一個關乎生死的重大情報:
“好心提醒你們一下。我那弟弟,有個壓箱底的玩意兒,叫‘血蝕降世’。”他吐出這四個字時,聲音刻意壓低,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意味。
“此招一出……”血仙皿的聲音如同毒蛇在吐信,“暝整個人便會徹底化為……嗯,一種你們絕對不想看到的、極其可怕的‘殺人形態’。那時的他,理智全無,眼中隻有殺戮,如同深淵裡爬出的嗜血修羅,攔都攔不住,也……無法溝通。”
他仿佛在回憶什麼恐怖的景象,微微歪了歪頭:“這招基本上被他當作最後的底牌,輕易不用。不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