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門和趙家設立的臨時營地,位於黑風峽外圍一個隱蔽的山坳裡。兩堆篝火還在燃燒,映照著兩個留守的元嬰修士略帶焦躁不安的臉。
遠處峽穀方向隱隱傳來的劇烈靈力波動和短暫的慘叫聲讓他們心驚肉跳。
“三祖他們去了這麼久…動靜好像停了?”一個修士不安地搓著手。
“化神老祖出手,還有熾陽鏡和金網,能有什麼意外?定是得手了,在收拾殘局吧。”另一個修士強作鎮定,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峽穀方向。
就在這時,營地邊緣的陰影仿佛活了過來。
沒有一絲預兆,兩道淩厲到極致的血色刀芒如同憑空出現,帶著切割靈魂的寒意,瞬間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
“噗!”“噗!”
兩聲輕響幾乎同時響起。
那兩個元嬰修士臉上的表情還停留在驚疑和強作鎮定之間,身體卻猛地僵住。
他們的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被輕易撕裂,脖子上各出現一道極細的血線。下一刻,頭顱滾落,鮮血如同噴泉般從無頭的脖頸處狂湧而出。
秦夜鴆和瑉筱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篝火旁,血薇刀和瑉筱筱鋒利的虎爪上,都未沾染一滴鮮血。
營地中央,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漆黑鐵籠暴露在火光下。籠子由特殊的禁靈石和符紋加固,散發著壓製靈力的波動。
籠子裡關押著形形色色的妖修:有皮毛黯淡、眼神驚恐的狐妖,有翅膀被折斷、氣息萎靡的禽妖,有鱗片剝落、滿身傷痕的蛇妖,還有幾個草木精怪,枝葉枯黃,靈光微弱。他們大多衣衫襤褸,眼中充滿了絕望和麻木。
當看到秦夜鴆和瑉筱筱瞬間斬殺看守,以及隨後出現的於玄旭、楊青兒等人時,籠中的妖修們先是極度的恐懼,隨即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和希冀。
“是…是血仙皿大人!”
“血影!是血影的人!”
“老天開眼!血影來救我們了!”
一些消息靈通或曾在南嶽聖地底層掙紮求存的妖修認出了秦夜鴆那標誌性的血煞之氣和傳聞中的“血仙皿”名號,以及他身邊那幾位特征鮮明的同伴——凶名赫赫卻也以“除暴安良”至少對受壓迫的底層和妖族而言)聞名的血影組織!
“快!打開籠子!”楊青兒眼圈微紅,立刻上前,從藥囊中取出幾枚特製的破禁丹。於玄旭和陳堅宇則揮舞兵器,暴力地劈砍那些堅固的籠鎖。
西涼梅迅速布下監視周圍區域的陷阱,符蓉符媚警惕地掃視四周,張意蘢則用星圖感應著周圍靈氣的細微變化。
鐵鎖崩斷,籠門打開。被囚禁的妖修們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踉蹌著衝出牢籠,許多妖修忍不住失聲痛哭,跪地感謝。
秦夜鴆站在一旁,血薇刀已經歸鞘,但周身那股無形的威壓依然讓獲救的妖修們心生敬畏,不敢過於靠近。他目光掃過這群劫後餘生的身影,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報上你們的姓名,種族,來曆。是否還有親族在世?可有去處?”
楊青兒和張意蘢立刻上前,開始逐一詢問登記。情況正如秦夜鴆所料,甚至更糟。大部分妖修都來自南嶽聖地的小部落或散居之地。
赤霄門和趙家打著“清剿邪妖”的旗號,肆意抓捕。許多妖修的親族已被殺害,部落被毀,家園儘失,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一部分雖然還有親族,但也流離失所,不知所蹤。剩下的少數幾個,即使有家,也擔心赤霄門和趙家的報複,根本不敢回去。
“大人…”一個年老的樹妖聲音嘶啞,老淚縱橫,“老朽的樹心村…被他們一把火燒了…兒孫…都沒了…無處可去了啊…”
“我…我是黑風崖的鷹妖,崖上的巢穴被毀了,伴侶被抓走…生死不知…”一個斷了翅膀的雄鷹妖匍匐在地,聲音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