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非偶然的觸碰,也絕不是什麼無意的擦過!那是清晰無比、帶著強烈占有欲和渴求的親吻!
他緊緊箍著她的手臂,那力道仿佛要將她揉碎嵌入骨血。他的側臉在流火與熒輝的光影下,線條依舊清俊,卻透著一種慕容諾婧全然陌生的、近乎沉淪的熾熱。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慕容諾婧的腦海中炸開!
她雙眼猛地瞪大到了極致,瞳孔劇烈收縮,渾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難以置信的驚駭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那張總是帶著清冷、恭敬、偶爾溫柔笑意的臉……那個她視作最可靠、最親近的徒弟……竟然……竟然在她毫無知覺、被點了睡穴之後……對她做了這樣的事?!
臉上瞬間火燒火燎,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但這股熱意並非源於羞澀,而是源於巨大的震驚、被侵犯的恐慌以及世界觀被顛覆的劇烈衝擊!
“不……不可能……怎麼會……”她無意識地喃喃著,聲音帶著顫抖。抓著溯影珠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冰冷的珠身仿佛也變得燙手。她像是被這駭人的畫麵燙到,猛地縮回手!
“啪嗒”一聲輕響。
溯影珠從她完全脫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沾滿晨露的青草地上,滾了幾圈,靜靜地躺在那裡。珠身微光一閃,映照著慕容諾婧煞白又通紅、寫滿了驚駭與混亂的臉龐。
她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晨風依舊帶著清新的濕意,草葉上的露珠折射著陽光,點點綠熒溫柔地漂浮著……但這片曾讓她感到安寧愜意的草地,此刻卻讓她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和難以言喻的陌生。
她下意識地抬頭,慌亂地望向秦夜鴆消失的叢林方向,仿佛那裡隨時會走出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披著熟悉皮囊的陌生人。
而與此同時,在叢林深處。
秦夜鴆正伸手去夠枝頭一串飽滿的青果。陽光透過葉隙灑在他清俊的側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神性的寧靜。血薇刀、淵虹刀和流淵劍的靈體懸浮在他周圍。
“主人主人!”活潑的血薇刀靈繞著秦夜鴆飛了一圈,語氣滿是期待,“您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可愛的小少主可以守護呀?我都等不及啦!”
這大膽的問題讓秦夜鴆動作一頓,耳根微微泛紅,卻沒有立刻斥責。
“彆鬨!”沉穩的淵虹刀靈“啪”地一下把搞怪的血薇拍開,但她自己繞著秦夜鴆飛行的軌跡也透著激動。
“血薇問得雖然冒失,但也是我們關心的問題!現在慕容姑娘也長大了,主人,您打算什麼時候對她表明心意?我們……我們等得都快急死了!”
淵虹的聲音努力保持著冷靜,但那份急切幾乎要溢出來。
秦夜鴆修長的手指終於摘下了那串青果,他長長的白衣曳地,身姿挺拔如竹。
清晨的林間微風拂過他額前的碎發,冷清俊美的臉上,唇角勾起一抹極清淺卻無比真實的、帶著暖意的笑容。
這笑容衝淡了他身上所有的淩厲與血煞,美好得不似真人。
他正要開口,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和篤定:“快了。她……”
話音未落,一旁原本也在等待答案的流淵劍靈突然臉色大變!她猛地捧住自己的心口,一副心悸到快要暈厥的模樣,失聲尖叫起來:
“等等!主人!糟了!糟了糟了!我……我剛剛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慕容姑娘靠著你的時候,她親口說過……她要用溯影珠記錄流火奇景啊!你……你昨晚後來……她……溯影珠!!!”
流淵的話如同晴天霹靂,最後一個“珠”字帶著驚恐的顫音,狠狠劈在秦夜鴆的心上!
刹那間,秦夜鴆臉上那抹清淺溫柔的笑容瞬間凍結、碎裂!那雙剛剛還盛滿暖意的鳳眸,瞳孔驟然縮成針尖,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和……一絲從未有過的、名為“恐慌”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