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鴆兒,”秦榮刃提著兩隻獵物,對目瞪口呆的兒子爽朗笑道,“高明的獵人,不僅要會追獵物,更要會利用獵物之間的關係,甚至利用其他的獵人。眼光,要放得更長遠一些。”
那時的小秦夜鴆,似懂非懂,但父親那自信飛揚的笑容和神奇的手段,卻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雪地上,一位穿著鵝黃色暖裙、容貌溫婉美麗的女子正微笑著看著他們父子倆,那是他的母親上官妲玲。
她的身邊,跟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個是六歲的妹妹秦玲悅,正努力地想用凍得通紅的小手把一支鬆枝插到妹妹頭上;另一個是五歲的義妹秦雅楠,乖巧地站著,任由姐姐擺弄,手裡還捏著幾朵在雪地裡找到的、不知名的堅韌小野花。
母親正在用柔嫩的鬆枝和那些小野花,細心地編織著花環,陽光灑在她們身上,溫暖而寧靜……
那是他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完整而溫暖的家庭畫麵。父親的高大,母親的溫柔,妹妹的嬉笑……一切都美好得如同夢境。
【回憶結束】
秦夜鴆猛地從回憶中驚醒,眼底那一絲溫情迅速被冰冷的現實所覆蓋,重新變得深邃而冷冽。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將那份蝕骨的思念與痛楚狠狠壓下。
“總之,”他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多觀察,多思考,永遠比彆人多想一步,活下來的機會就大一分。”
眾人聞言,皆是默然,心中對這位師兄更是多了幾分敬畏與好奇。他的過去,似乎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複雜。
隊伍繼續沉默而高效地前進。
突然!
“唳——!”
一直安靜立在秦夜鴆肩頭的墨梨兒毫無征兆地發出一聲極其尖銳急促的示警啼鳴!
與此同時,她全身的羽毛都微微炸起,琥珀色的眼瞳死死盯向前方某個方向,顯得異常警惕甚至……有一絲隱隱的興奮和戰意?
秦夜鴆臉色驟變,毫不猶豫地猛地抬起手臂!
“停!有情況!戒備!”
所有隊員瞬間止步,心臟猛地收緊,武器瞬間出鞘,緊張地望向四周,組成防禦陣型。
然而,就在秦夜鴆話音剛落的刹那——
嗖!
一道快得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的紫色身影,如同撕裂蒼穹的閃電般,從他們前方不遠處的低空呼嘯掠過!
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刺耳的音爆聲!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淩厲無比、蘊含著狂暴雷電氣息的勁風猛地刮過,吹得他們臉頰生疼,積雪飛揚!
那道紫色身影一閃即逝,瞬間消失在遠處的雪山背後,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漸漸消散的、扭曲的紫色電痕,以及一股淡淡的、卻令人心悸的洪荒禽鳥威壓!
“剛才……那是什麼東西?!”張鄂駭然失色,聲音都有些發顫。他甚至沒看清那是什麼,隻感覺到一股令人靈魂顫栗的速度和壓迫感!
“好……好快的速度!我什麼都沒看清!”
“是鳥類妖獸!速度太恐怖了!”
“它好像……還帶著雷電之力?”
隊員們驚魂未定,紛紛出聲,臉上都帶著後怕。若是那道身影的目標是他們,恐怕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秦夜鴆眉頭緊鎖,目光無比凝重地望著那道紫色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亦是掀起驚濤駭浪。
那速度,遠超他見過的任何飛行妖獸!而且,那股威壓……雖然極其淡薄,卻帶著一種與墨梨兒同源卻又更加暴烈、更具攻擊性的古老氣息!
是鸞鳥後裔?而且是極其擅長速度和雷電之力的變種?
他肩頭的墨梨兒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狀態,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充滿威脅性的“咕咕”聲,顯然對剛才那道一閃而過的身影充滿了極強的敵意和競爭意識。
“雷鳶鸞……”秦夜鴆緩緩吐出一個從蕭玉梅偶爾提及的上古異獸名錄中看到的名字,眼神變得無比深邃和銳利,“沒想到,這秘境中竟然還存在這種近乎絕跡的遠古異種……”
“雷鳶鸞?”張鄂和其他隊員一臉茫然,顯然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那是什麼妖獸?速度也太變態了!”
秦夜鴆目光依舊緊盯著雷鳶鸞消失的方向,語氣沉凝地解釋道:“我曾在一本記載上古異獸的殘卷中看到過隻言片語。據說,雷鳶鸞是上古神獸青鸞的變種後裔之一。
青鸞主風,祥瑞平和,而其變種雷鳶鸞,卻在漫長的演化中,意外融合了一絲遠古雷鵬的血脈或是長期棲息於雷霆絕地,發生了異變。”
他頓了頓,繼續描述著那殘卷上的記載:“此鸞通體呈紫靛色,羽翼邊緣鋒利如刃,飛行時快如閃電,更能駕馭狂暴的雷霆之力,性情遠比青鸞凶猛好鬥,是極其罕見且強大的空中霸主。
因其速度太快,行蹤詭秘,世間少有其蹤,近乎絕跡。沒想到,稷下學院竟然有能耐將這等異獸放入秘境之中……”
眾人聽得暗自咂舌,上古青鸞的後裔?還能駕馭雷霆?光是聽描述就感覺無比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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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羽聞言不禁擔憂地問道:“夜鴆師兄,那……我們是否要避開它?與此等異獸交戰,風險太大了。”
秦夜鴆搖了搖頭,冷靜地分析道:“清羽師妹所慮甚是。雷鳶鸞實力莫測,速度更是冠絕同階,正麵衝突,我們勝算不大,且必然損失慘重。
方才它一閃而過,並未對我們發動攻擊,說明它要麼是急於趕路,要麼……並未將我們視為值得它出手的獵物或威脅。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主動去招惹它。”
他看向隊伍中一位身材最為魁梧、手持一對渾土錘的壯碩青年,問道:“奎山師兄,你覺得呢?”
李奎山年紀稍長,修為紮實,性格沉穩,是隊伍中除了秦夜鴆外最令人信服的角色。
李奎山甕聲甕氣地點頭,言簡意賅:“聽你的,夜鴆。不惹麻煩,找軟柿子捏。”他的想法很實際,大比目的是賺取積分,而非挑戰不可能戰勝的強敵。
“好。”秦夜鴆做出決定,“那我們便繼續按原計劃行動,尋找其他……”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一直安靜立於他肩頭、但全身依舊處於緊繃狀態的墨梨兒,突然再次發出了極其不安的低鳴,並用喙輕輕啄了啄他的耳朵,一道焦急的意念傳入秦夜鴆腦中:
‘主人!不對勁!我……我總覺得有東西在盯著我們!很隱蔽,但那目光……讓我很不舒服,像是……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鎖定了!而且,那感覺……和剛才那隻雷鳶鸞的氣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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