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顧不上去探究這人是誰,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掛在這裡,立刻扔下水桶,轉身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沿著來時的路,用比來時快上數倍的速度,馬不停蹄地向道觀方向狂奔而去!
棕黃色的馬尾在身後幾乎甩成了一條直線。
她的身影靈巧地在林間穿梭,很快便穿過一片竹林,來到了一座掩映在蒼翠之中的道觀前。
這道觀規模不大,白牆青瓦,顯得古樸而清淨。門楣上掛著一塊匾額,上書“青竹觀”三個清秀而有力的大字。
觀內設施雖然簡單,但打掃得乾乾淨淨,藥圃、練功場、廂房一應俱全。加上獨孤琳兒,觀內一共住著七個人,除了師父,就是她和五位師姐。
獨孤琳兒一陣風似的衝進觀門,甚至連門口石階上都來不及踏穩。
“琳兒?跑這麼急做什麼?水打回來了嗎?”一位正在院子裡晾曬藥材的溫婉師姐看到她,笑著問道。
“六師妹,是不是又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蟲子了?”另一位在練劍的英氣師姐也收劍調侃。
然而獨孤琳兒此刻根本沒心思回應師姐們的打趣,她腳步不停,嘴裡喊著:“師父!師父!大事不好了!”徑直朝著觀主居住的後院靜室奔去。
師姐們看著她火燒火燎的背影,麵麵相覷,都有些疑惑,但也沒太在意,隻當是小師妹又發現了什麼新奇事物。
砰!
獨孤琳兒幾乎是撞開了師父靜室的竹門。
靜室內陳設簡雅,一桌一椅一蒲團,牆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和藥草混合的氣息。
一位女子正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似乎在凝神觀望著窗外的修竹。
聽到撞門聲,她緩緩轉過身。
這位女子看起來約莫三十歲的年紀,實際年齡卻遠非外表所示。她身姿高挑挺拔,氣質清冷如空穀幽蘭。
一頭青絲如瀑,被一根簡單的玉簪挽成一個利落的高馬尾,幾縷發絲垂落在耳畔,平添幾分飄逸。
她穿著一套剪裁合體的勁裝,主色調是清澈的藍色,衣領、袖口和衣擺處鑲嵌著柔軟的白色絨毛邊,裡麵襯著鵝黃色的衣裙,既不失修道之人的清雅,又帶著幾分江湖兒女的乾練。
在她背後,交叉背著一把連鞘長劍,劍鞘呈青藍色,古樸無華,卻隱隱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氣和靈壓。
她便是青竹觀的主人,獨孤琳兒的師父——葉瓏蘭。
葉瓏蘭看著氣喘籲籲、小臉跑得通紅的徒弟,那雙清澈如寒潭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但語氣依舊平和:“琳兒,何事如此驚慌?慢慢說。”
“師……師父!”獨孤琳兒撫著胸口,大口喘了幾下,才急切地說道。
“我……我去打水,在……在老泉邊那棵大古樹上!看……看到一個人!渾身是血!掛……掛在樹上!好像……好像快不行了!”
她語言有些混亂,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樹上?重傷之人?”葉瓏蘭秀眉微蹙,臉上掠過一絲凝重。這片山林雖非絕對禁地,但也少有外人深入,更彆提受如此重傷之人出現在觀附近。
“你可看清那人模樣?是何打扮?”葉瓏蘭追問。
獨孤琳兒努力回憶,比劃著:“看……看不清臉,他掛著的。衣服……衣服是暗紅色的,破破爛爛的,好多血……樣子好嚇人!師父,我們快去救他吧!”
暗紅色衣袍?葉瓏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索。這個描述有些模糊,但重傷垂死之人出現在此,無論如何,不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