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衣袍在激蕩的氣流中獵獵作響,如同翻湧的血海。那人身姿挺拔,麵容俊美卻冰冷如霜,一雙血色的眼眸如同最上等的紅寶石,不含任何人類情感。
他手中握著一柄造型奇異的長刀,刀身狹長,一半呈現出晶瑩剔透的冰藍色,仿佛萬載玄冰鑄造,散發著凜冽寒氣;另一半則呈現出暗沉的血紅色,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淬煉而成,縈繞著令人心悸的血煞之氣。
正是淵虹長刀!而持刀之人,正是——
“血仙皿?!!!”
墨荒瞳孔驟然收縮,失聲驚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應該在北嶽被獵豔放逐到虛空亂流、早已該形神俱滅的煞星,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看起來……狀態似乎還不錯?!
秦夜鴆立於屋脊之上,淵虹刀斜指地麵,冰與血的氣息在他周身交織盤旋。
他俯視著下方驚駭的墨荒,血色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邪魅的弧度,聲音如同寒冰碰撞,清晰地傳遍整個戰場:
“你的對手,現在是我。”
墨荒的驚呼聲還在空氣中回蕩,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血仙皿的凶名與難纏,他早有耳聞,甚至從冥骸等人那裡聽過更詳細的描述。
一個本應被放逐到虛空亂流、屍骨無存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麵前,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你不是被冥骸、獵豔他們聯手弄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墨荒忍不住再次厲聲質問,試圖從秦夜鴆臉上找到一絲重傷虛弱的痕跡,但看到的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和那深不見底的血色眼眸。
秦夜鴆立於屋脊,淵虹長刀上冰血之氣流轉,他嘴角那抹邪異的弧度愈發明顯,語氣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嘲弄:“是啊,我也以為我死定了。被空間亂流撕碎的滋味可不好受。
但好巧不巧……獵豔那女人的傳送術似乎並不完美,存在些許連她自己都未必清楚的弊端。
我不過是利用了一下那瞬間的混亂,便僥幸脫身,意外流落到了這東嶽之地。”
他自然不會透露“血替身”秘術的細節,將一切歸咎於獵豔術法的“瑕疵”,既解釋了自身的存活,又隱晦地貶低了對手。
墨荒心中頓時破口大罵冥骸和獵豔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沒乾掉這煞星也就罷了,居然還把他傳送到了自己執行任務的地方!這簡直是飛來橫禍!
但事已至此,驚慌無用。
墨荒強行壓下心中的悸動,臉上重新浮現出凶戾之色,煞氣再次升騰,他緊握熟銅棍,聲音陰沉:“那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來過過招吧!看棒!”
話音未落,他魁梧的身形猛地暴起!腳下地麵炸裂,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手中纏繞著黑色煞氣的熟銅棍帶著撕裂耳膜的破空聲,以力劈華山之勢,狠狠砸向屋脊上的秦夜鴆!
這一棍凝聚了他渾厚的修為和霸道的煞氣,威力遠超之前攻擊葉瓏蘭的任何一招,顯然是想趁秦夜鴆“重傷初愈”他自以為),搶占先機,速戰速決!
麵對這凶悍絕倫的一棍,秦夜鴆血眸中不見絲毫懼色,反而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並未躲閃,手中淵虹長刀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冰藍色的半麵刀身瞬間覆蓋上一層薄霜,血紅色的半麵則血光大盛!
“來得好!”
他低喝一聲,手腕翻轉,淵虹刀自下而上,逆斬而出!刀鋒劃過空氣,留下一道半冰半血的絢麗軌跡,精準無比地迎向了那勢大力沉的熟銅棍!
鏘——!!!!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
冰屑與血芒、煞氣與刀罡瘋狂碰撞、湮滅!一股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兩人為中心轟然擴散,將周圍殘存的瓦礫、斷木儘數震為齏粉!
墨荒隻覺得一股極其古怪的力量從棍身傳來,一邊是凍徹骨髓的寒意,讓他手臂發麻,氣血運行都為之滯澀;另一邊則是充滿侵蝕性的血煞之氣,如同附骨之疽,試圖鑽入他的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