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神駿非凡的信鴿。
它體型比普通信鴿稍大,羽毛潔白如雪,唯獨一雙利爪呈現出鮮豔的血紅色,仿佛浸染過鮮血,眼神銳利,顧盼之間自有靈性。
這正是他與師父慕容諾婧之間專用的信使,他稱之為“血爪”,而慕容諾婧則更喜歡叫它“雪爪”。
血爪親昵地用喙蹭了蹭秦夜鴆的手指,發出咕咕的叫聲。
秦夜鴆眼中閃過一絲柔和,他將折疊好的信件小心地用特製的防水細繩綁在了血爪的左腿上,輕輕撫摸著它光滑的羽毛,低聲道:“去吧,血爪,把信安全送到師父手中。”
他手臂微微一振,血爪立刻會意,雙翅一展,化作一道紅白相間的流光,衝天而起。
它在秦夜鴆頭頂盤旋一圈後,便堅定不移地朝著東嶽長安宗的方向,疾飛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天際。
目送血爪消失,秦夜鴆不再耽擱。他重新踏上流淵劍,心念驅動,流淵劍化作一道藍色長虹,載著他破開雲層,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禦劍飛行,速度極快,腳下山川河流飛速後退。但連續飛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後,秦夜鴆微微蹙眉。
他之前與墨荒、蜚犀激戰消耗甚巨,雖恢複了大半,但長時間維持高速禦劍飛行,對精神和靈力依舊是不小的負擔。
從北嶽邊境到東嶽中部的信茂城,路途遙遠,若全程禦劍,恐怕到達時狀態會大打折扣。
心思縝密的他,立刻改變了策略。他在北嶽與東嶽交界處的一座規模不小的邊貿城池外降下了飛劍。
繳納了入城費後,秦夜鴆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收斂了血仙皿那身標誌性的暗紅衣袍和邪異氣息,換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長衫,看起來就像個尋常的遊曆修士。
他攔住一位看起來像是本地人的老者,客氣地詢問道:“老人家,請問城中‘天方飛舟’的搭乘點在哪裡?”
天方飛舟,是五嶽聖地一種大型的、由陣法驅動的公共交通工具,類似於前世的飛艇或航班,可以在各主要城池之間往返,雖然速度不如頂尖修士禦劍,但勝在平穩、省力,適合長途旅行。
老者熱心指路,秦夜鴆道謝後,便按照指引來到了城西一處巨大的廣場。廣場上停靠著數艘體型龐大、造型各異、閃爍著各色符文光芒的飛舟。
他找到了前往東嶽中部區域,途徑信茂城的飛舟班次,支付了不菲的靈石費用後,登上了其中一艘名為“雲梭號”的飛舟。
飛舟內部空間寬敞,設有獨立的靜室。秦夜鴆進入屬於自己的那間靜室,設下簡單的禁製後,便盤膝坐下,開始閉目調息,充分利用這段旅程來恢複和鞏固修為。
飛舟穿梭於雲海之中,日行萬裡。約莫過了三個多時辰,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和舟內侍者的提醒,信茂城到了。
秦夜鴆走下飛舟,一股與北嶽截然不同的、溫暖而濕潤,帶著繁華煙火氣的空氣撲麵而來。
信茂城作為東嶽中部的重要樞紐,其繁華程度遠非邊境小城可比,街道寬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商鋪林立。
他再次通過問路,確定了徽行劉家府邸的方向。穿行在熱鬨的街市中,走了約莫一刻鐘,一片極其氣派、占地麵積極廣的建築群出現在視野儘頭。
即使還隔著一段距離,秦夜鴆也能感受到那片府邸的奢華與底蘊。高聳的院牆以某種名貴的青金石壘砌,門口矗立著兩尊栩栩如生、據說能辨彆善惡的玉石瑞獸雕像。
朱紅色的大門上鑲嵌著碗口大的銅釘,門楣之上,懸掛著一塊巨大的金絲楠木匾額,龍飛鳳舞地寫著“徽行劉府”四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門廊下站著數名氣息沉穩、眼神銳利的護衛。
“不愧是五嶽聖地四大富豪家族之一的徽行劉家,光是這門戶,就足以彰顯其財力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