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的春日,總像被一雙溫柔的手揉碎了蜜糖,連風都裹著暖融融的甜意。
溪邊的桃樹開得正盛,粉白的花瓣乘著風,打著旋兒飄進蘇明澈的小院,有的落在木架上晾曬的草藥間,有的粘在林蓁蓁的發梢,像綴了顆小巧的珍珠。
林蓁蓁蹲在木架旁,指尖輕輕撫過一片帶著細絨毛的草藥葉片。
陽光透過院中的老槐樹,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將她淺青色的衣裙染得愈發柔和。
她的動作很輕,卻透著一種莫名的熟練,摸到葉片紋路時,嘴裡卻順口報出了“紫河車”三個字。
話音剛落,她自己先愣了愣,指尖停在葉片上,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這時,蘇明澈提著一個青釉水壺從屋裡走出來,壺身上繪著淡淡的蘭草紋,壺嘴淌出的清水細細密密,灑在草藥上,讓葉片瞬間煥發出水潤的光澤。
“你倒是厲害,”蘇明澈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目光落在林蓁蓁指尖的草藥上,“這紫河車彆名‘紫河草’,葉片背麵的絨毛有微毒,需經三道工序炮製才能入藥。我當年跟著我父親學認草藥,光是分辨這類帶毒的靈草,就花了整整三個月,你竟看一眼就叫得出名。”
林蓁蓁抬起頭,陽光剛好落在她的臉上,將她眼底的困惑照得清晰。
她輕輕蹙了蹙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葉片邊緣:“我不知道,就是……摸到它的時候,腦子裡就自然而然跳出了這個名字。”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確定,“好像這些名字不是我學來的,本來就刻在心裡似的,一碰到對應的草藥,就自己冒出來了。”
蘇明澈放下水壺,走到木架另一側,拿起一株帶著淡紫色花苞的草藥。
那是“靈香草”,花苞裡藏著細碎的金色花粉,湊近聞能聞到淡淡的清香。
“那你再看看這個?”他將靈香草遞到林蓁蓁麵前,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
林蓁蓁接過靈香草,指尖剛觸到花苞,就脫口而出:“靈香草,花期在暮春,花粉能安神,若是和茯苓一起熬成湯,還能緩解心悸。”
她說完,自己都有些驚訝,下意識地看向蘇明澈,“這些……我真的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知道的。”
蘇明澈笑了笑,眼神溫和:“或許是你以前就常和草藥打交道,隻是失憶後暫時忘了過往。慢慢來,說不定哪天看到什麼、碰到什麼,就能想起更多了。”
他伸手拂去林蓁蓁發梢的桃花瓣,動作自然又輕柔,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院角的石台上,小麟蜷成一團,金紅色的絨毛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泛著淡淡的光澤。
它原本閉著眼睛打盹,聽到兩人的對話,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
琥珀色的眸子像兩顆剔透的寶石,牢牢黏著林蓁蓁的身影,看著她彎腰翻曬草藥、抬手拂去額角的碎發,喉嚨裡偶爾發出低低的呼嚕聲,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滿意,又像是在默默守護這份難得的安寧。
等林蓁蓁把木架上的草藥都翻曬了一遍,日頭已經升到了正中。
她直起身,伸手捶了捶腰,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疲憊。剛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蘇明澈就轉身回了屋,片刻後,手裡捏著一個巴掌大的小布袋走了出來。
那布袋的布料有些陳舊,蘇明澈走到石凳旁,將布袋輕輕遞到林蓁蓁麵前,聲音比剛才更柔和了些:“這個,上次林嬸幫你換衣服的時候,從你舊衣兜裡掉出來的。我想著說不定是你重要的東西,就收起來了,一直忘了給你。你看看,能不能從這布袋上想起些什麼。”
林蓁蓁接過布袋,指尖觸到布料的瞬間,心頭莫名一跳,像是有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袋子入手輕飄飄的,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它就一直貼身帶著,跟著自己走過了很多地方。
她指尖輕輕摩挲著袋口的繩結,那繩結是用青色的絲線編的,上麵還留著淡淡的、類似草藥的清香。
“這是我的?”林蓁蓁抬頭看向蘇明澈,眼神裡滿是疑惑,“可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甚至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的布袋。”
蘇明澈在她對麵的石凳上坐下,目光落在布袋上,緩緩開口:“林嬸說,這布袋是從你最裡麵的那件舊衣兜裡找到的,想來是你一直貼身存放的。或許是你以前常帶的東西,隻是現在失憶了,暫時想不起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試試打開看看,裡麵說不定裝著什麼物件,或許能勾起點回憶。”
林蓁蓁點點頭,指尖捏著袋口的繩結,輕輕一扯。
繩結很容易就解開了,她低頭往布袋裡看了看,裡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猶豫了一下,她伸手往裡掏去,指尖剛觸到裡麵的東西,就感覺到一陣冰涼堅硬的觸感。
“會是什麼呢?摸著硬邦邦的,不像是首飾。”她嘴裡喃喃著,手指微微用力,想把裡麵的東西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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