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的春日,比昆侖溫暖了不止幾分。
村口的老桃樹枝繁葉茂,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空氣裡滿是清甜的花香,連風都帶著溫柔的暖意,與昆侖的凜冽截然不同。
小羽龐大的身軀在靠近村落時,突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紅光,緊接著身形迅速縮小,不過瞬息,那原本三丈寬的火鳳凰,就變成了巴掌大小,羽毛依舊泛著細碎的金光,尾羽的火焰紋路縮成了可愛的小紅點。
它撲棱著翅膀,輕盈地落在楚月瑤的肩膀上,小腦袋輕輕蹭了蹭楚月瑤的臉頰,琥珀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桃花,偶爾發出幾聲清脆的“啾啾”聲,像隻尋常的靈鳥,絲毫看不出上古神獸的威嚴。
“這樣便不會驚動村民了。”淩雲長老看著肩頭的小羽,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收斂神色,目光掃過村口來往的村民,“我們分頭打聽,注意語氣溫和,彆嚇到百姓。”
楚月瑤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護住肩膀上的小羽,走到一位正在編織竹籃的老婦身旁,輕聲問道:“阿婆您好,我們是遠道而來的修士,想向您打聽個人,不知您最近幾個月,有沒有見過一個約莫十六七歲、容貌清秀的姑娘?”
老婦抬起頭,上下打量了楚月瑤一番,又看了看她身後的淩雲長老,遲疑地搖了搖頭:“姑娘模樣周正,可俺們桃花村小,來往的外人少,最近幾個月沒見過你說的這樣的姑娘哩。”
另一邊,淩雲長老也向一位扛著鋤頭的老農打聽,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俺天天在村東頭種地,沒見著啥外來的姑娘,倒是村西的蘇大夫,前陣子好像救了一個人,具體是男是女,俺就不清楚了。”
“蘇大夫?”淩雲長老心中一動,連忙追問,“您說的蘇大夫,家住在哪裡您可知道?”
老農撓了撓頭:“俺隻知道大家都叫他蘇大夫,聽說懂些草藥,住在村尾的小院裡。不過他性子安靜,不常和人來往,但村裡人要是有人生病都會去找他。”
楚月瑤聽到對話,也連忙走了過來,肩膀上的小羽似乎也察覺到線索,猛地抬起小腦袋,琥珀色的眼眸盯著老農,啾啾地叫了兩聲,像是在催促他多說些。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拎著一隻竹筐,蹦蹦跳跳地從村巷裡跑出來,筐裡裝著剛采的桃花瓣。
他聽到“打聽姑娘”“蘇大夫”的字眼,腳步頓住,好奇地湊了過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淩雲長老和楚月瑤:“你們是在找蘇哥哥家的那個姐姐嗎?”
淩雲長老和楚月瑤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驚喜。
楚月瑤蹲下身,溫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小朋友,你認識那個姐姐?她是不是幾個月出現在蘇大夫家裡的?”
“對呀對呀!”小男孩用力點頭,臉上滿是興奮,“我叫阿牛,三個月前的一天,我們在河邊玩耍,發現了漂亮姐姐在河邊昏迷著,我們叫了蘇哥哥一起幫忙救了漂亮姐姐!那個姐姐當時渾身是泥,還發著燒,蘇哥哥把她背回了家,天天給她熬藥呢,對了,那姐姐身邊還有一隻小寵物呢,可好看了!”
“那你知道,那個姐姐現在怎麼樣了?”淩雲長老急忙問道,聲音都比剛才急切了幾分。
阿牛皺了皺小眉頭,有些惋惜地說:“姐姐現在好多了,能幫蘇哥哥整理草藥呢!可是……她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蘇哥哥問她叫什麼、家在哪裡,她都搖頭說不知道。蘇哥哥怕她傷心,也沒再追問,隻說等她想起什麼再說。”
“失憶了……”楚月瑤心中一緊,隨即又鬆了口氣,隻要人還活著,失憶總有恢複的辦法。
她看向阿牛,語氣帶著懇求:“阿牛,你能不能帶我們去蘇哥哥家?我們是那個姐姐的朋友,特地來接她的。”
阿牛眼睛一亮,拍著胸脯說:“當然可以!蘇哥哥家就在村尾,離這裡不遠,我帶你們去!”
說著,他拎起竹筐,轉身就往村巷裡跑,還不忘回頭喊,“你們快跟我來呀,蘇哥哥今天應該在家呢!”
淩雲長老和楚月瑤連忙跟上,小羽在楚月瑤的肩膀上興奮地撲棱著翅膀,啾啾的叫聲更響了,琥珀色的眼眸緊緊盯著阿牛的背影,像是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林蓁蓁。
村巷兩旁種滿了桃樹,粉色的花瓣落在兩人的肩頭,空氣中的花香愈發濃鬱。
阿牛跑得飛快,時不時停下來等他們,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說著:“那個姐姐可好了,上次我摔破了膝蓋,她還幫我敷了草藥,很快就不疼了!蘇哥哥說,姐姐好像天生就認識草藥,好多連蘇哥哥都叫不出名的草,姐姐一看就知道!”
楚月瑤聽著,心中愈發確定,阿牛說的,一定是林蓁蓁。
她跟丹辰師伯學過草藥,對草藥肯定有一定的認知,即便失憶,這份本能也不會消失。
很快,阿牛帶著他們走到了村尾,指著一座圍著竹籬笆的小院說:“就是這裡啦!蘇哥哥的小院,那個姐姐就在裡麵呢!”
淩雲長老和楚月瑤停下腳步,目光望向小院,院內的木架上晾曬著不少草藥,隱約能看到一個淺青色的身影在木架旁忙碌,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林蓁蓁!
小羽在楚月瑤的肩膀上激動地叫了起來,火紅的羽毛微微發亮,若不是被楚月瑤按住,差點就要飛出去。
楚月瑤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輕聲對阿牛說:“謝謝你,阿牛。我們自己進去找她就好,不麻煩你了。”
阿牛點點頭,拎著竹筐蹦蹦跳跳地走了:“那我先走啦,你們進去找姐姐吧!”
看著阿牛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淩雲長老和楚月瑤對視一眼,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找到人的喜悅,有對林蓁蓁失憶的擔憂,還有對即將到來重逢的期待。
“我們進去吧。”淩雲長老率先邁步,推開了小院的竹門,吱呀的聲響驚動了院內的身影。
林蓁蓁握著草藥的手一頓,緩緩轉過身,看向門口的兩人一獸,眼中滿是茫然,她不認識這兩個陌生人,也不明白為什麼那女子肩膀上那隻小小的火鳥,會讓她覺得格外親切。
而楚月瑤看到林蓁蓁的瞬間,眼眶瞬間濕潤,聲音帶著哽咽:“蓁蓁師妹……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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