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折葉的身體因衝擊顫抖不止。好不容易撐起身子時,整張臉已糊滿鼻血。
仇陽天看著這樣的仇折葉開口道:
「最後再問一次,我先開始真的沒關係?」
聽到這話的仇折葉瞳孔劇烈震顫。
旁觀的長老暗自腹誹:
‘...這不已經開始了嗎混賬。’
終究沒說出口。
武功。
學來本是為守護他人而存在。
彆處不論,至少仇家祖訓如此。
為庇護門下子弟而習武。
為容納更多弱者而變強。
自幼聽到耳朵起繭的教條早已刻進骨髓。
可即便到了懂事的年紀,依然覺得這話狗屁不通。
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武功的本質是撕裂和破壞。
武功是為係統性地殺死某人而誕生的。
至於將其磨礪後用於守護還是其他用途,全憑個人心意。
我對自認為的本質已經曆到作嘔。
撕裂與破壞。
因為經曆過足以令人發指的次數。
也是我再不願經曆之事。
那狗娘養的…看到仇折葉那副德性,我還以為自己的內勁全泄了呢。
向外迸發的熱氣並未消失。
反倒是我將那熱氣斂入體內。
斂入體內的勁力在臟腑間翻騰,強行激活肉體機能。
這是仇炎火輪功必須超越五星才能領悟的技法。
但要說用了這個就能比仇折葉強,倒也未必。
縮短差距的隻是單純的感覺差異。
這一代專精於以劍術對抗魔物。
換言之對人類殺戮的熟練度相對不足。這恐怕也是能暫時輕鬆應對仇折葉和仇妍淑的原因。
體內雖如翻江倒海,表麵卻不露分毫。
‘…以我二星境的修為施展,身體負擔還是太重了。’
每次呼吸都吐出白氣。外界溫度並不低,是心法所致。
至多維持半刻(約7分鐘)。
目前這就是極限。再繼續恐怕真要走火入魔。
‘那也足夠了。’
隻見仇折葉踉蹌幾步。粗重呼吸因心法受衝擊驟停而略顯紊亂,似乎受了些內傷。
「趁我給你時間就趕緊起來,彆事後再放什麼偷襲的狗屁。」
那家夥硬撐著身子站起來。看來是個有骨氣的,擺好架勢後立刻又運起內力。
氣勢雖比方才差得遠,但仇折葉顯然身負深厚內功。
「在下為輕視仇公子賠罪。是我修為不足。」
仇折葉似乎清醒了些,向我道歉。
「省省解釋,這次還是我先上?」
「...這次讓小人先出手吧。」
「隨你便。」
仇折葉抹著滴滴答答的血擺開架勢。俱龍七劍是以拔刀式起又以拔刀式終的招式。
此劍法講究行雲流水毫無破綻,須得熟練運用俱先炎功方能施展。
仇折葉揮劍。裹挾熱浪的劍氣順著劍尖迸發。
我微微側身閃過。視線仍緊盯仇折葉的劍。
從微弱氣勁判斷,第二擊才是殺招。仇折葉蓄力躍起。步法極快。又在逼近前突然擰轉半圈。
俱龍七劍第二式·備弦輪劍。
旋轉積蓄的仇仙炎功勁道凝於木劍。雖殺傷力不足,但確如所言是記快劍。
‘招式銜接比預想流暢。’
看他招招嚴密不留破綻,顯是下過苦功。但說到底終究隻是固定招式。
所謂行雲流水,反過來講就是斷了勢頭便無處可逃。」
毫不猶豫地撲向仇折葉的懷中。本以為會躲避的我反而衝上前去,仇折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仇折葉並未收劍。裹挾熱量的劍鋒即將劈中我天靈蓋的刹那。
我將丹田裡的仇炎火輪功催動到極致。
同時將體內積蓄的熱量一次性釋放。
噴湧而出的熱氣瞬間充斥整個練武場。由於隻是單純釋放,這股氣息很快就會消散。
但直麵熱浪的仇折葉也不可能安然無恙。
雖說仇折葉修習的心法與我同源,造不成致命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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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足以打斷他正在施展的招式動作。
繼而讓他閉眼恍惚了極其短暫的時間。
武者對決中,瞬息便是決定勝負的充足時機。
裹挾內勁的拳頭深深鑿進仇折葉的心窩。
「咳呃…!」
這次沒像先前那樣留手。儘管仇折葉也有內勁護體,拳頭卻比他預想的更深陷進軀體。
仇折葉跪地嘔吐。
「呃…呃…嘔……」
「知道我他媽最恨什麼嗎?」
俯視著仇折葉思考。
殺不殺?
從比試開始就在糾結。
明知不該取他性命,但為壓抑體內沸騰的殺意,經脈都快扭成一團。
克製脾性活著這事,比想象中困難得多。
可這混蛋偏要一次次挑釁。
「無論你對我惡言相向,擺什麼態度,甚至覬覦少宗主之位。這些我統統不在乎。」
正埋頭擦地的仇折葉身子猛然一抖。是方才不經意泄露出隱藏殺氣的緣故。
「但你這種賤種竟敢覬覦不該碰的東西?老子想起來就他媽惡心。」
我最煩這種不自量力還想輕易得手的蠢貨。
現在還不能宰了他。這狗雜種仗著如今身份金貴得很。
所以我隻打算討回這筆賬——仇折葉讓我受罪的那個月,連本帶利剛好一個月。
該從哪兒下手呢,折斷胳膊?既然這左撇子用劍,那就廢了右手吧。
正要伸手時,突然被人攥住手腕攔下。
「適可而止。」
手腕的主人是李長老。
我難以置信地瞪著李長老。
「您這是何意?李長老,比試尚未結束。」
「折葉他...已無繼續比試的餘力。陽天你最清楚不過吧。」
鼻血汩汩直流,嘴角還掛著嘔吐物的殘渣。
心窩挨的那記重拳讓他氣機渙散,此刻連動彈都困難。
可就此收手實在難以甘心。
[眾目睽睽之下]
李長老的傳音入密最終讓我不得不罷手。
「嗬…」
我咂舌退後,撤開壓製。
既然是大長老派來的狗,自然不會單獨行動。
被怒火灼燒的理智漸漸冷卻。
「給大長老帶話。再敢來惹事,我不介意坐坐家主之位。」
彆他媽沒事找事。
這是最後的警告。
像是示意我自己處理般,他撇開視線不再理會,朝魏雪兒走去。
魏雪兒對半死不活的仇折葉看都不看,隻把目光牢牢釘在我身上。
「少爺….贏了嗎?」
她不安地問道。
或許是擔心輸了就會被送去彆處。
「是啊,贏了。」
「哇啊!」
看著我笑逐顏開的魏雪兒,我也跟著微微笑起來,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就這程度。
我覺得保持這種距離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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