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把雷龍胳膊打斷了。」
剛進家主室父親就甩出這句話。
既無久彆寒暄也不問近況,劈頭就來。
‘...偏要問這個’
雖然向來如此,倒真是一如既往。
該怎麼回答?該實話實說嗎?
「沒、沒打斷隻是稍微弄裂…」
那樣苦惱了半天,結果憋出來的話就這?
雖然覺得說了等於沒說,但總得吐點什麼出來。
幸好父親對我的話似乎並不太在意。
「為何如此行事。」
關鍵就在於這個回答。
明明應該都聽說了還要再問,是想聽我親口說吧。
我深呼吸後緩緩開口。
「雷龍先向我提議比試,我便接受了。後來他摻了殺招,我就還了同等程度的報複。」
雖然解釋得很簡單,但事實確實如此。
誰讓那家夥不停挑釁,我不過摻了點手段,主動找茬的人活該。
「雷龍用了殺招?」
「是,本來說好不用內力,他卻往木劍裡灌了武技。我也感受到了殺氣。」
「證人。」
「周圍有很多人在場。」
真正能感受到的也就唐小家主那個級彆?
唐少烈當時也在,但她結束後一臉恍惚的樣子不太可信。
父親對我的回答點了點頭。
「這就夠了。」
這人真是無論何時都雲淡風輕。
兒子打敗了雷龍,反應也就這種程度。
我幾乎沒見過這樣的父親動搖。
無論是兒子入魔時,血脈至親接連死去時,甚至他自己瀕死時。
正忍著沉重氣氛靜立時,父親突然冒出句沒頭沒尾的話。
「看來有所精進啊。」
「...啊?」
這是父親有次在飯桌上對仇妍淑說過的話。
可笑的是這次聽到這句話的變成了我。
即便突然晉升到3星父親也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
簡直淡定得過分。
「挺好。」
「...謝謝。」
明明隻是微不足道的稱讚卻要拚命壓下快要翹起來的嘴角。
都多大歲數了居然因為這點誇獎就開心...
‘說起來這或許是第一次聽到呢。’
有被稱讚過嗎?大概從來沒有吧。
所以才會如此輕易陷入無謂的感慨中。
父親簡單了解事情原委後便沒再開口。
他該不會覺得我正在撒謊吧。
把正在看的信箋折起又取出另一份文書。
「若與南宮家有過節應該也見到你那剛好在場的未婚妻了吧。」
“....”
果然來了...
啊...未婚妻。
為什麼這話聽起來如此毛骨悚然。
咽下不受控製分泌的唾液強壓顫抖的嗓音向父親詢問。
「能否請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所指何事。」
「與南宮家的婚約。想請教此事是如何促成的。」
怎麼想都太突兀了。
前世從未發生過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南宮家?
無視我的困惑父親輕描淡寫地說道。
「長老會決定的。對你也不是壞事。」
“...”
好個屁啊臥槽...
到底出了什麼幺蛾子才會跟南宮霏兒搞出訂婚這種荒唐事。
正絞儘腦汁時傳來父親的聲音。
「雖說與彭家退婚情非得已但這次的事想必你不會再搞砸。」
難道是察覺到我對訂婚感到不滿了嗎。
我能從父親的話中聽出潛藏的‘不會給第二次機會’的警告。
事已至此,眼下無話可說。
隻能暫時保持沉默。
沙啦。
信紙展開又折起的聲音在家主室裡輕輕回蕩。
我沉默地站著等待下一句話。
父親沒有讓我退下,說明事情還沒交代完。
咚咚。
那是用無名指輕叩桌麵的聲響。
每當陷入思考時就會無意識流露的習慣。
看到父親這個動作,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和我相同的習慣。與我相似的神態。
這種時刻總會真切意識到自己終究是父親的兒子,令人有些眩暈。
「盛夏將至。」
父親的話讓我猛然回神。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是什麼意思。
「是的,快到夏天了。」
確實能感覺到天氣逐漸炎熱起來。
但突然提起這個做什麼。
夏天...?
「再過不久,華山就要召開武戰會了。」
父親的話讓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聽到華山二字幾乎窒息。
因為前世被烈火吞噬的華山景象浮現在眼前。
‘...彆再想了。’
反複深呼吸平複狂跳的心臟。
父親注視著我的異樣開口問道。
「怎麼了?」
「...沒事。您提這個是想說什麼?」
父親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信箋遞給我。
我小心接過信紙展開閱讀。
看著紙上寫的字句,我隻能皺起眉頭。
立刻向父親發問。
「...為什麼要把這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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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帶回來。」
「為什麼要我去...?」
「因為必須這麼做。」
這算什麼荒唐話?
我擰著沒舒展的眉頭反問父親。
「您知道我剛從四川回來吧?」
「一周後安排你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