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汙門接受仇家委托已過月餘。
這段日子都雲秋經曆了不少瑣事。
仇陽天離開下汙門後,都雲秋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仇陽天的委托,也不是追查他提供的情報下落,而是調查仇家的信息。
既然直接提起門主這事,就該優先將仇家視為重大嫌疑人。
都雲秋必須弄清楚。
仇家真的綁架了下汙門主嗎?
如果是的話,出於什麼理由,何時動手,如何得逞。
還有派仇陽天來通風報信的目的何在。
調查這些的同時,還得核實仇陽天委托內容的真偽與他傳遞情報的真實性。
要處理完所有這些事,短短一個月時間實在捉襟見肘。
即便如此,都雲秋也不得不做。
因為已無退路可走。
他首先搜集了關於仇家的所有情報。
下汙門在情報搜集與隱匿方麵,本是中原數一數二的存在。
所以即便無法動用門派全部力量,隻要真心追查,總該有所收獲。
然而關於仇家的情報,除了下汙門原有檔案外,竟找不到任何新線索。
就算是四大世家,保密程度也不該如此誇張,反倒顯得蹊蹺。
仿佛有人刻意掐斷了信息流。
‘...莫非在世家藏了三尊者級的人物’
竟讓他冒出這般荒謬的念頭。
關於仇陽天提供的逆天山脈情報真偽,短短一月難以核實。
畢竟兩地相隔甚遠,情報往來本就不易。
不過已聽聞發現異常的消息,他正密切關注著。
除此之外,還有海量情報如雪片般往來。
但都雲秋必須在這種狀況下保持鎮定,繼續戴著慣用的麵具。
就算有好奇的事也彆表現出來。
因為對他人展現好奇心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憑著這份覺悟活到現在我敢斷言這絕對正確。
但都雲秋今天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份堅持。
這事不問清楚實在憋得慌。
猶豫許久的都雲秋終於開口。
「……仇公子能請教您一件事嗎?」
「不彆問。」
「您那隻眼睛到底怎麼了……?」
都雲秋小心翼翼指向仇陽天的左眼。
原本完好的眼睛不僅腫得老高還泛著青紫色淤痕。
「……說了彆問。」
與此同時仇陽天眉頭擰成了疙瘩。
‘非要問這個……’
拖著疲憊身體出門本就讓他心情不佳。
哈啊……
聽到都雲秋的提問他不由自主歎氣。
這傷是昨晚和瘋老虎搏鬥的光榮勳章。
該死的……
那頭瘋老虎明明叫它安分點卻死活不聽人話。
最嚇人的是比武全程仇熙鳳都在咯咯笑。
到底興奮個什麼勁居然擺著那種表情衝過來。
明明說要幫我疏導淤積的氣中途卻隻顧著自己嗨。
雖然和仇熙鳳比武確實排出了大半鬱氣但額外賺了這身傷。
「……就是出了點小狀況。」
「這樣啊……」
或許自知理虧比武結束後仇熙鳳始終蔫頭耷腦的。
‘...躲過了劍卻用手肘攻擊的人到底算哪門子功夫。’
因為剛躲過劍招時仇熙鳳身體重心不穩她才沒打中,要是挨實了腦袋怕是會開花。
再不敢跟那家夥比試了。
期間都雲秋似乎很在意我的傷勢,一直偷瞄我的傷口。
說實話這種程度已經算用視線戲弄人了吧?
都雲秋察覺我的不自在,假咳了一聲。
「...咳咳,聽說您這次在四川出了些事。」
「出事...?」
端著茶盞的手因都雲秋的話突然頓住。
若說四川的事隻有找到秘藏...但再怎麼也不該知道這個...
「您擊敗了雷龍。」
「啊。」
啊,原來是在說這個。
這才覺得心裡踏實了些。
看來他並不知道秘藏的事。
都雲秋問的本來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幾乎快忘了。
「仇家義公子在比試中打斷了雷龍手臂的傳聞,說的不就是公子您嗎?」
「沒打斷...隻是輕輕敲了幾下。」
當時堂內應該隻有直係子弟在場。到底是誰在散布謠言...
「耳目眾多的地方,閒話自然也多。」
都雲秋像是看穿我的表情,代為回答了。
說實話把雷龍揍成那樣時,就料到會傳開。能止於這種程度反而稀奇。
「南宮家正拚命封鎖消息,不會大規模傳開的。」
該說真不愧是南宮世家麼。
連這種事都能壓住不傳出去...
‘除非在剛開始時撒下金幣,否則恐怕難以成功吧。’
比起散播謠言,阻止謠言擴散要困難得多,但南宮做到了。
想必投入了超出想象的金幣。
更讓我驚訝的是都雲秋——明明聽說我擊敗了雷龍歸來,相對來說卻沒有多大反應。
‘...反倒對我這對充血的眼珠有著相當強烈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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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身就很讓人火大...?
「先不說這個,拜托你的事辦得如何?」
都雲秋像是早有準備般,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我。
我毫不猶豫地接過信展開。這可是苦等一個月的消息。
「...這是什麼啊。」
但總覺得有些蹊蹺。
讀了幾行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信上簡短記載著那家夥的行蹤。
說是在剛接受委托時,那家夥就已隨祖父離開搜索區域移動。
簡直荒謬。
那家夥離開地區也罷,突然和祖父同行也罷,站在我的立場實在難以理解。
明明聽說是個孤兒,居然有家人?甚至...
「已經離開地區了?」
「是的,這是我們能力範圍內查到的信息。」
十歲出頭的少年,占據半邊長度的白發,特殊的山地地形。
任誰看都是特征鮮明的外貌,搞錯的可能性反而更低。
這樣一來,要麼下汙門在說謊,要麼我掌握的情報有誤,再不然。
就是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真頭疼。’
如果下汙門說謊,動機又是什麼。
硬要找個理由的話,要麼是為了從我這裡套取更多情報而對他多加留意。
要麼是覺得我看重他,所以綁架囚禁了起來...
無論哪種情況對我來說都不是壞事。
倒不如說那樣反而更合我意。
要是我掌握的情報有誤呢?
這可真讓人心裡發毛。
‘如果連那種情況下都在說謊的話...’
這可是諸葛赫親自告訴我的往事。
更何況若他當時就在撒謊....
這想法實在太瘮人了。
難道在瀕死之際還要對我說謊嗎?
不敢輕易下定論,是因為覺得那家夥真乾得出來這種事。
他可是憑著毫無內力的凡人之軀,用腦子就能輕鬆應對上千武者的家夥。
‘即便如此。’
無論真相如何,眼下都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