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同行後又過了三天。
山道格外險峻狹窄連馬車都無法通行隻能徒步前進。
「...老爺爺不見了。」
安靜走在旁邊的魏雪兒輕聲說道。
魏雪兒的懷裡抱著裝有華山珍寶的盒子。
聽到魏雪兒悶悶不樂的話語,神老頭出現了。
[真稀奇啊,明明感覺不到任何神力]
附在我身上後似乎就看不見了,不過聽說在我吸收珍寶氣息前,他常和魏雪兒交談。
魏雪兒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直覺。
不論是尋找秘寶時,還是在魔境中,她都展現出過人之處。
這或許也是天賦的一種?
[標致得很呐,小小年紀就這般模樣,將來怕是要爭天下第一美人嘍]
‘您怎麼還對小孩子評頭論足’
不過確實,等魏雪兒完全長開後絕對當得起這評價。
現在仍帶著濃濃稚氣,嬰兒肥都沒褪呢。
‘天天喂她吃蜜餞,這肉怕是褪不下去了’
當然在我看來,比起從前倒是健康豐潤了許多。
逗弄起來也更有趣。
「前麵就要到峽穀了」
走在前頭的申賢說道。
多虧華山派引路,這趟行程輕鬆不少。
至少找路時省心多了。
如申賢所言,走了約莫兩刻鐘便見峽穀。
眼見天色將晚,眾人停下腳步準備紮營。
「少俠」
正和魏雪兒坐著吃包子看河時,英風走了過來。
「在」
這幾日才發現,劍龍原來是個話癆。
換個說法,簡直像喋喋不休的彭宇真。
唔…有點煩人啊?
沒想到英風對我說的話會如此出乎意料。
「去陝西的話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
「突然說這個?」
「我幾乎沒見過同齡的後起之秀,所以莫名感到親切。」
打的什麼算盤?
看他的表情倒不像彆有用心....
正因為這種麵相善良的家夥背地裡多的是醃臢事,實在沒法輕易相信。
「雖然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但那家是陝西最棒的泡饃館。」
「改天一起去吧。」
真是個好人啊。
[...瘋子。]
「不過,你說沒見過其他後起之秀?」
「見過幾次...但都沒怎麼深交。感覺大家都有自己明確的領域。」
英風所說的後起之秀,多半是指五龍三峰。
畢竟從出生就靠天賦凝聚的群體,邊界感自然分明。
[怎麼感覺像是輸不起的人在酸呢。]
‘能不能安靜待著?’
[在我看來你這家夥不也達到了同齡人難以企及的境界,到底在不滿什麼。]
就像神老頭說的,拋開輪回或機緣這些因素來看確實會這麼覺得。
‘看他對輪回話題沒反應...是讀不到這部分嗎?’
罵他的話秒懂,這方麵卻隻字不提。
幸好如此。
我本來就不想談這個。
正整理思緒時,英風又開口了。
「畢竟您也算是師姑的家人...」
這句話讓我想起之前的疑問。
為什麼英風管我妹妹叫師姑。
難道不是同門三代的師兄弟嗎?正好也在聊天,正是詢問的好時機。
「英風道長…」
「少俠,趁咱們關係熱絡了,能拜托您件事兒不?」
正想開口追問,卻被英風的話打斷了。
不過誰跟你熱絡啊?
咱們還沒熟到那份上吧?
英風那悄咪咪拉近距離的親和力快得驚人。
當然我這廂可是想保持點距離的。
「…突然提什麼請求呢?」
「啊不是什麼大事…」
到底要拜托啥事能讓他撓著後腦勺害羞成這樣。
帥哥做這動作莫名協調,搞得我心情極度惡劣。
猶豫片刻的英風終於開口。
那語氣活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
「…要和我比試嗎?」
「哈啊?」
脫口而出的怪話讓我條件反射先蹦出回答。
隨後遲來的荒唐感才湧上心頭。
比起請吃頓飯這種套近乎的方式,這請求未免太暴力了吧。
問題是英風接下來的反應。
「誒?為啥啊?」
‘還問為啥你這混賬…’
那表情純真得仿佛完全不懂被拒絕的理由。
這才更讓人無語。
「突然提什麼比試啊。」
「不是說想變親近就得拳腳往來嗎,難道不對?」
「…哪個瘋子說的這話?」
「我家掌門說的。」
“.....”
[咳咳…咳咳咳!]
英風的暴論讓神老頭當場嗆到。
這種怪話居然是華山掌門說的?真的假的…?
「那裡真的是道門沒錯嗎?」
[...咳咳,倒也沒說錯什麼吧。]
‘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老頭雖然極力包庇,但怎麼看都不像那麼回事。
更何況道門用這種充滿戰鬥性的親和方式...又不是山寨土匪,搞什麼啊。
[山、山匪?!像華山這麼有品格有尊嚴的道門還能去哪兒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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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聲音都發抖了…’
英風用那雙澄澈的眼睛盯著我,仿佛在問哪裡奇怪的樣子更讓人發怵。
錯不了,這家夥絕對是彭宇真那路人。
「那咱們不比試武藝了...?」
「...乾嘛用那麼難過的語氣說話?」
拜托把哭腔收一收,好好說話不行嗎。
大老爺們這麼說話真讓人起雞皮疙瘩。
「和其他弟子比試不就行了。」
華山三大弟子又不是隻有英風一個。
作為九派一方的象征,門下弟子數量想必也很可觀。
英風聞言苦澀一笑。
「其他弟子都不太樂意和我比試。」
「啊。」
從他陰鬱的表情和意味深長的話語中,不難理解其中含義。
驚世才華對普通武者而言本就是恐怖的存在。
尤其是在如今這巨星輩出的時代更是如此。
劍龍。
想到他背負的名號,對同時代的華山弟子們而言想必是沉重考驗。
若非仇熙鳳橫空出世,當代首席本該是他囊中之物。
這點光看就明白了。
甚至拿他與雷龍比較都覺得過意不去。
華山最年輕的梅花劍手。
他是個在年紀尚小時就能綻放梅花的天才劍手——那種常人要練到腿腳發軟才能勉強催開的梅花。
對同期受訓的第三代弟子們來說,他恐怕是最大的高牆或壓力源吧。
彆人還在糾結能否往劍裡灌注氣勁的年紀,這家夥卻已經讓梅花綻放了。
‘問題在於這份差距隨時間流逝也絕不會縮短’。
光是旁觀就能明白的事,更何況要和英風比武?
這等於說武者不該有的自卑心與心魔之路,得自己主動踩上去。
換作是他們,我能承受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