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英風神色尷尬地重返居所。
雖未完全平息事態,我以吃早飯為由趕走了那兩個家夥。
魏雪兒看似仍滿腹牢騷,但聽到吃飯二字還是乖乖閉嘴離開了。
其實我也該去用飯…不過英風大清早就來尋人,想必有急事才特地等候。
稍後進來的英風正東張西望察言觀色。
誰能想到將來代表華山的天才此刻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莫非是被私塾同窗們揍怕了?’
在我看來是甜蜜的折磨,但英風作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我向那眼珠亂轉的少年開口。
「英風道長,清晨造訪所為何事?」
「啊。」
聽聞呼喚稍定心神的英風淺淺一笑。
又或許是因氛圍緩和而鬆了口氣?
「其實是掌門師尊要見仇少俠。」
「掌門這個時辰傳喚?」
梅花仙要見我?
正尋思有何要事,忽覺或許是體內真氣異動引起注意。
「是否需要即刻覲見?」
「掌門說待您方便時前往即可。」
那便不必立即動身了。
如此正好能先填飽肚子再去。
「您用過早飯了嗎?」
這是對從早上就四處奔忙的英風提出的詢問。
其實看他已經穿好武服、收拾齊整的樣子,大概也能猜到答案了。
「啊,簡單吃過了,正打算去進行晨練。」
「…一大清早就這麼刻苦啊。」
「呃…?大家不都是這個時間開始晨練的嗎?」
這說的什麼胡話?
麵對英風的話,我竟一時語塞。
修道之人的清晨總是很早。
因道門講究采擷黎明精氣,最遲卯時(清晨5~7點)也該起床了。
…而我總要等到日上三竿才起。
今天不過是因為沒能好好入睡才早起。
[為什麼說不出「因為旁邊傳來的呼吸聲才沒睡好」這種話呢]
‘...’
…咳咳。
南宮霏兒睡覺時幾乎不動。
隻是安靜躺著發出呼吸聲,卻莫名讓人在意。
結果害得我幾乎沒怎麼睡著。
‘…托這個福倒是吸了不少清晨空氣’
黎明的空氣果然令人神清氣爽。
但也不想經常體驗——早起終究是件苦差事。
英風似乎從我話裡聽出了什麼,眼睛突然變得亮晶晶的。
乾嘛露出那種眼神?
還沒等我細想,英風就開口了。
「少俠,既然我們這麼有緣相遇…」
「…您不是專程來傳話的嗎?算什麼緣分?」
「要不要和我一起修煉?」
又完全沒在聽人說話。
就像當初結伴來華山派時那樣,英風總是格外想和我共同修煉。
不知道他是單純練功走火入魔,還是另有隱情,幾乎每天見到我都要邀約。
「……不了算了…。」
畢竟要吃飯,練功也習慣獨自進行,這次也打算拒絕。
但突然好奇華山派的修煉方式。
天天這麼纏著人陪練,莫非有什麼特彆之處?
想著總不至於從大清早就開始這麼野蠻訓練吧。
「嗯….要不等我吃完早飯再說?」
「噢噢噢!」
於是隨口應了一句。
抱著橫豎死不了的心態。
就當是華山派晨練強度略高吧。
沒過多久就明白了。
好奇心是原罪這個道理。
明明早就知道的。
為什麼非要再親身體驗一次….
媽的….
開始修煉還不到一個時辰。
「呃呃呃…呃…。」
我癱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渾身被汗水浸得黏膩不堪。
關節處的劇痛直衝腦門。
瘋子….
連呼吸都困難了。
一同開始修煉的英風卻在一旁若無其事地打著木樁。
那家夥還說打完樁就要往四肢綁沙袋去後山攀岩....
‘這不是有病嗎?’
我重生後並未懈怠修煉。
自認為利用碎片時間進行了高強度訓練。
就算說是‘自認為’,這強度也誇張過頭了吧...?
中間偶爾也能看到其他三代弟子在訓練,但唯獨英風的訓練量壓倒性地多。
「少俠,您沒事吧?」
或許是看到我倒地不起有些擔心,英風結束馬步訓練走了過來。
雖然能看到他額頭上凝結的汗珠,但英風那副反而神清氣爽的表情讓我無語。
「道場…」
「啊?」
「…到底為什麼說沒事啊?」
「啊…?」
站在英風的角度,這話才是更荒唐的提問吧。
‘我的身體竟然虛弱到這種程度。’
準確來說可能是努力稍有不足。
本能地感受到需要增加訓練量了。
甚至產生了一種明明都死過一次卻還活得這麼懈怠的自責感。
雖然因疲憊不堪的身體和略微模糊的意識感到吃力,但慶幸的是並非全無收獲。
似乎成為了能讓我稍微振作起來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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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就是了。’
強行撐起陣陣抽痛的身體。
因為實在動彈不得,最後不得不用了點內力才總算成功。
[沒問題嗎]
正擦著汗如雨下的臉時,神老頭開口問道。
‘您指什麼?’
[說你身體有問題還這麼亂來,當真不要緊的意思]
神老頭是說內力衝突產生的問題恐怕會波及肉體吧。
仇炎火輪功、華山派道器,還有體內潛伏的某物。
光是想想就覺得身體裡怎麼塞得下這麼多東西。
居然帶著兩個既不顧主人死活又不交房租的家夥…
更何況這些東西隨時可能爆發,被下了死亡判決書,隻能苦笑了。
但是。
‘目前還沒關係’
雖然能理解神老頭話裡的意思,但至少現在還沒問題。
並非‘要炸早就炸了’這種膚淺想法。
因為某種程度上早有預料。
甚至連好轉的方法也預想過幾分。
不是治療方案。
問題在於這是解決方法。
‘…死都不想乾的’
即便那方法確實有效,也該稍作猶豫。
至少現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