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啊啊!
手上逐漸加重了力道。
因為張善淵也開始配合著使勁。
他臉上仍掛著笑,但能微妙地感受到升騰的敵意。
‘…!’
張善淵的握力比想象中強勁。莫非從這時候就已經觸碰牆壁了?
正想著要不要再加把勁時,張善淵卻先鬆了力道。
「這問候比想象中激烈呢。」
他輕輕甩著手說道。
「抱歉,我有點控製不好力度。」
我配合著笑吟吟的張善淵也擠出笑容。
雖然聽見唐少烈小聲嘀咕‘怎麼…!’,但我故意裝作沒聽見。
「沒關係,常有的事。仇家啊,能見到名門望族的後裔真是榮幸。」
真會說笑,周圍明明聚集著四大世家中的三家,偏要拿沒落貴族仇家充門麵。
知道這是變相恭維,但因為是那家夥說的,怎麼聽都不舒服。誰知道那笑容背後藏著什麼。
「本想多聊幾句,可惜時間不湊巧。」
我沒有回應張善淵。
實在說不出‘改天見’這種話。
寒暄完便回到座位。
在那裡已無事可做。
也因為再難承受張善淵投來的視線。
稍有不慎恐怕手都要廢了。
恨不得現在就擰斷他的脖子。
勉強落座後灌下一口擺在麵前的茶。
但燒灼般的五臟六腑根本不可能平息。
宴會場嘈雜的噪音也好,因眾多武者聚集而混雜著鬥氣沸騰的空氣也罷。
此刻全都無法引起我的注意。
‘真是惡心透了。’
明明那混蛋就在眼前卻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實在肮臟至極。
「仇公子…?」
身旁的唐少烈似乎讀出了我的表情,憂心忡忡地搭話。
我隻好勉強擠出笑容。
「沒事。好像有點反胃。」
「騙人,您擺出這麼帥氣的表情時肯定出問題了…。」
“…?”
唐少烈斬釘截鐵的話語讓鄰座的慕容熙雅連連乾咳。
帥氣….算了當我沒說。
唐少烈眼睛有問題這件事,上次與南宮天俊會麵時就確認過了。
那家夥眼神絕對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趁南宮霏兒悄悄斟滿我空掉的茶杯時,我偷瞄了站在後方的魏雪兒。她還是和剛才一樣滿臉倦容。
站著很吃力嗎?
‘但也不可能讓她在這種場合就座。’
隻能盼她再稍微忍耐片刻。
魏雪兒似乎並不在意,每次與我視線相交都會揮手示意。
即便如此我也必須持續關注她的狀態。
準確說是擔心她與張善淵接觸時可能出狀況。
‘瞎操什麼心呢。’
很多東西都改變了,知道這些的隻有我。
現在的魏雪兒會知道什麼而這樣擔心呢。
雖然這麼想著,但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飄過去。
實際上魏雪兒應該毫無察覺吧…
「說是盟主的兒子…」
「張家的血脈參加本次龍凰之會還是頭一遭呢。」
「好像是呢。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覺得怎麼樣?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
「你還以貌取人?明明最清楚眼見不為實的道理——光是毒鳳的例子就夠打臉了嘖嘖…」
「既然是張氏血脈,倒是可以期待一番。」
「說不定會誕生新的龍呢。」
「啊,聽說了嗎?這次仇家那邊也…」
周圍也都在議論張善淵的事。
這也說明張善淵的背景確實非比尋常。
鮮為人知的盟主之子,張家血脈。
換言之——他便是洛劍的傳人。
期間我不斷用衣角擦拭手上殘留的汙濁觸感。
那隻與張善淵相握的手。
瞬間的接觸竟在身體裡停留這麼久。
‘該怎麼辦才好’
我並非沒想過會遇見那家夥。
隻是沒料到會是今年。
‘…就是現在?’
我早知張善淵會在龍凰之會嶄露頭角,成為傑出的後起之秀。
畢竟前世便是如此。
但,真的是今年嗎?
記憶中至少該再過些時日才會發生。
‘若並非我記錯,就意味著未來已經改變。’
因我小小步伐已然改變無數未來,此事自然也可能有所不同。
將相遇拋在身後,遠遠望著獨坐的張善淵。
那家夥表情和剛才毫無二致。
強忍住想要攥緊的拳頭。
畢竟眼下什麼都做不了。
真他媽見鬼。
「仇公子。」
正揉著太陽穴緩解眩暈時,唐少烈的呼喚讓我轉過頭去。
她正用指尖指著宴會廳入口。
疑惑間凝神望去,有人正走進來。
是雷龍南宮天俊。
‘還以為我會是最後到場的。’
與眾人立即被雷龍登場吸引的目光不同。
走進來的南宮天俊神情比上次爽朗許多。
莫非遇上了什麼好事。
蹊蹺之事不止於此。
原以為他定會過來要求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