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嘩啦啦!
那道綿長細密的裂痕終於徹底破碎,碎片簌簌落向四周。
「仇公子?」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轉頭時,慕容熙雅正用疑惑的表情望著我。
我甩了甩頭試圖擺脫飄浮般的眩暈感。
能感受到風了。
環繞四周的青草氣息也清晰起來。
停滯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時間真的停止過嗎’
在我看來應該並非如此。
看這暈眩恍惚的狀態,恐怕是幻功的把戲吧。
我背對著慕容熙雅的天藍色眼眸,望向湖水。
那裡代替鐵英聲音的白牙魚正靜靜盯著我看。
‘顏色回來了。’
在靜止的世界裡變得渾濁的鯉魚鱗片顏色。
不知不覺間已恢複成白色。
白牙魚雖然用吧嗒嘴的表情靜靜看著我,但很快就遊向湖水某處消失了。
「施主,您怎麼了?」
麵對熙英的詢問,我搖了搖頭。
「…沒事。隻是有點頭暈….」
話說到一半,我靜靜凝視著熙英。
熙英似乎疑惑為何我用這種眼神看他。
我默默觀察著這樣的慧清。
‘這是什麼情況?’
很奇怪。
仿佛展開了一個不同的世界,是種微妙的感覺。
[怎麼了]
神老頭的聲音傳來。
幸好這證明剛才的狀況並非純粹是幻覺。
「施主?」
聽到熙英的呼喚,我努力整理表情。
「沒事…什麼都沒有,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是因為剛才的事嗎。
我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開始能看到以前看不見的東西了。
熙英的引導之後仍在繼續。
穿過湖泊後出現的殿閣和美麗建築。
讓人明白少林在曆史長河中曾多麼耀眼。
那些精心布置的美麗景致。
簡直如同畫卷一般。
走過這些地方時,慕容熙雅突然對我說。
「真漂亮呢。」
這是她進入少林後,幾乎第一次主動與我搭話。
我望著那樣的慕容熙雅說道。
「您是第一次來少林嗎?」
「不,因公務來過幾次。」
說來也是,名門望族的血親裡,哪會有沒來過少林的人呢。
「公子覺得如何?」
「指什麼?」
「不覺得美嗎?」
「很漂亮。我畢竟也長著眼睛。」
精心布置的環境本就該賞心悅目。
我們家族向來不太講究這些。
雖說不至簡陋,但也隻是維持整潔的程度罷了。
「我其實不太喜歡這種景致。」
聽到慕容熙雅的話,我斜眼瞥了瞥她。
說不喜歡這些。
我是知道的。
知道她對這類美景向來興致缺缺。
越是寒冷的冬天越是如此。
「這樣嗎?」
「嗯,雖然承認很美,但實在難以產生共鳴。」
她說著又悄悄往我身邊挨近了些。
本以為隻是尋常靠近,但想起前世經曆,這舉動就有些費解。
畢竟我記得她從前隻要靠近就會起雞皮疙瘩。
我正想問慕容熙雅為何總貼過來時——
[…又多了個女人啊。]
被突然插話的神老頭打斷了。
這話聽著既熟悉又久違。
‘那您怎麼不早說’
[明知故犯的你才不像話。]
‘我什麼時候…’
[對對對你沒招惹,都是她們自己倒貼的。是吧?]
老頭的話確有幾分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不如說說您為何沉睡這麼久?’
無視老頭卑劣的找茬。
先對此提出了疑問。
按時間算大概過了七天七夜。
但要說是否遭受了足以昏睡那麼久的衝擊我認為並非如此。
‘您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對於我的提問老頭用意興闌珊的聲音回答。
[問什麼問該吃的苦頭都吃遍了。]
‘苦頭?’
在說什麼辛苦呢。
不是一直在沉睡嗎?
仿佛回應我單純的想法,神老頭打著寒顫說道。
[…你根本不知道寄生在你體內的家夥鬨騰得有多凶。]
‘鬨騰?’
[是啊,咆哮得可厲害了。雖然不久前才安靜下來,但始終沒法出來。]
要說不久前,大概是因為從雷龍那家夥或張善淵身上奪取了能量的緣故?
‘野獸啊…。’
在最後的比武中,獨孤俊曾稱我體內那家夥為無底坑的主人,這事我想起來了。
為什麼他會知道我體內的東西呢。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家夥的底細啊。
更重要的是。
‘獨孤俊。’
煌阿佛尊說道。
血魔的名字叫獨孤俊。
如今在我體內流轉的這股莫名氣息的主人正是獨孤俊。
獨孤俊似乎與武林盟有什麼關聯。
他真的是血魔嗎?
‘老頭。’
[行了,彆太擔心。比想象中撐得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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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獨孤俊有事要請教。’
[…你說什麼?]
當我提起獨孤俊時,神老頭的聲音陡然變了調。
我儘量冷靜地向老頭解釋了當年發生的事。
南宮天俊的氣息。
與張善淵的比武,以及獨孤俊的出沒。
在描述這不少過程時,老頭始終一言不發。
隻是沉默地聽完我的講述後。
[哈啊…]
輕輕歎了一口氣。
‘您怎麼看’
[很蹊蹺]
說對也不對。
居然說蹊蹺。
‘什麼讓您覺得蹊蹺’
[名字和情況明明指向那家夥但總覺得又不完全像這才是問題]
需要更詳細的說明。
[若是我認識的那個家夥絕不會用這種方式…]
‘您是說他不像血魔?’
[不]
對我的提問老頭斬釘截鐵地回答。
[你見到的那家夥必定是血魔無疑]
雖然說著這話的嗓音極其平靜。
但我能感受到。
那平靜之下壓抑的熱度簡直灼人仿佛隨時會爆發。
[看來鐵英的擔憂沒錯那家夥早已在這片土地紮根]
鐵英曾說過。
血魔的肉身與力量化作碎片散落世間。
雖然他說現在血魔正圖謀複活但實際上血魔已經複活了。
[問題在於這樣解釋的話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老頭說道。
[以那家夥的性格根本沒必要這樣藏頭露尾]
‘這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當今武林高手能有多強?]
順著老頭的話我將中原頂尖高手逐個回想了一遍。
三尊自不必說連被稱為邪派五絕的司馬五帝都在其中。
每一個人都是作為武者登頂的強者。
[這些人物,後來全都死了]
死在天魔手裡。
[在你看來也是荒謬到不合理的強橫吧]
誅儘天下三尊。將司馬武帝踩在腳下或殺死的天魔之強。
確實是說不通的力量。作為人類而言太過異常了。
[血魔亦是如此]
當年同時對抗五位絕頂高手卻始終無法被擊殺的存在。
那便是血魔。
[那廝的武力堪稱碾壓。即便後來出現被稱為天魔的家夥,我也敢斷言血魔絕不遜色]
有過之而無不及。
‘…竟到這種程度麼’
既然敢與天魔比肩,說明血魔這號人物確實了得。
老頭的意思是血魔明明複活了卻躲藏行跡實在蹊蹺。
[所以他現在應該還沒完全恢複實力]
老頭堅信若血魔恢複實力,絕不會放任當今世道太平。
畢竟當年被大卸八塊撒遍人間。
沒那麼容易複活吧。
問題在於血魔這個存在與「盟」有所牽連。
‘想到我輪回重生才察覺此事。要麼是藏得極深。要麼就是另有隱情’
還有一點。
‘天魔當真不知此事嗎’
我認為不可能。
那個怪物沒理由不知道。
‘或許天魔要剿滅盟的原因也與此有關’
老頭曾說過。
血魔這個存在,總覺得和天魔很像。
到了現在我甚至懷疑這兩人之間可能有關聯。
[要想知道更多按那賊禿說的終究得找到那家夥才能挖出點線索吧]
‘可您不是說連位置都不清楚麼’
連在哪兒都不知道叫人怎麼找。
神老頭聽罷含著譏笑開口道。
[看那小白臉八成也藏在世家秘寶裡先找出來不就得了你媳婦也好那家主也罷不都在你掌控中麼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