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西安飛家,那可是西安地區代表的名門世家。
雖被歸為正派名門,卻鮮少顯露鋒芒的家族。
若是名門後起之秀,多半會參與的龍鳳會自不必說。
就連前線也極少涉足。
關於魔境門相關事宜,隻要不是危急情況也絕不主動出頭——就是這般毫無存在感的世家。
過去十餘年間,西安飛家始終如此。
若問飛家是否缺乏合適的後起之秀或武者,倒也不儘然。
單論西安飛家出身的武者,立下赫赫功績者當下便多如過江之鯽。
隻要想到當代正派第一高手、天下三尊之一的敗尊畢胄出身西安飛家,便足以彰顯其家世地位。
更何況如今從五龍晉升為六龍、隸屬龍與鳳的鬥龍亦是飛家出身,可見其家底蘊之深厚。
隻是平靜的湖麵太過深邃。
潛遊其下的蛟龍難以窺見罷了。
眾人笑談飛家若動,中原必將震蕩,緣由大抵在此。
‘…即便如此,這次也太過火了吧?’
西安開始落雨,寂靜的街道唯聞雨聲淅瀝。
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中拖著濕透褲管的男子,正是曾在河南以丐幫身份度日的秋翁。
過去數月裡,秋翁跑爛了腳底板才從河南趕到西安。
坦白說簡直瘋了。
明明隻需飛鴿傳書一封,卻偏要拖著沉重身軀親自前來。
‘都說腦袋空空身子遭罪。哎喲這缺心眼的崽子。’
活了一輩子乞丐命,腦子裡能有什麼東西也不奇怪。
但這次實在太過衝動了。
‘當時到底被什麼鬼迷了心竅。該死的混賬...’
被真龍展示的令牌,以及當時氛圍中那微妙眼神所蠱惑,就這麼稀裡糊塗跑到這兒來了。
那時還以為是天降的救命稻草。
現在回想起來,真龍壓根沒多想,完全是自己瞎折騰。
‘草...’
可現在已經來不及回頭了。
不僅已經抵達西安,這些天腳底板都快磨出火星子四處搜集情報。
就是真龍點名要的西安秘話,特彆是關於「鬥龍」的情報。
老實說秋翁原以為到了西安就能輕鬆解決。
到西安已三日,想著這地方肯定有丐幫分舵,以秋翁的人脈搞點情報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是。
‘這到底什麼情況...?’
情報少得離譜。
秘話相關的記錄和十年前丐幫檔案裡的內容幾乎沒差彆。
除了世家自己經營的商隊,他們現在具體在搞什麼。
用什麼方式運作世家——這類情報半點都搞不到。
簡直像是丐幫內部在刻意封鎖消息。
‘有必要做到這地步嗎。’
以我的級彆都接觸不到,說明封鎖來自極高層麵。
最起碼得是二幫。
或者更上級。
‘感覺事情有點蹊蹺啊...’
原本隻是抱著「自己也來試試看吧!」這樣輕鬆的心態參與的事情。
卻有種被卷入了什麼嚴重失控的事態中的預感。
‘現在是不是該直接開溜?’
這無關武者直覺,純粹是生存本能。
向來敏銳的秋翁,在早些時候。
不,從第一天起就為收集情報四處走動時,就已經察覺到某種異樣。
‘現在的西安很反常,尤其是那個飛家。’
雖然無法明確指摘,但秋翁的直覺如此低語著。
就是說現在的飛家很不對勁。
特彆是向西安丐幫分舵打聽飛家情報時,對方微妙閃躲的態度更印證了這點。
現在的西安,很反常。
秋翁此刻追悔莫及。
產生這種想法時就該立刻逃走的。
「沒見過你這號貉子。」
不然也不至於落得這般田地。
「聽說最近有人對我很感興趣,就是你?」
「…呃嗚….」
秋翁捂著心口在地上蜷縮。
連何時中招都未能察覺。
當劇烈衝擊席卷全身勉強回神時,他正趴在地上嘔吐不止。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近身的。’
完全沒注意到。
當他喘著粗氣勉強抬頭時。
秋翁終於看清了襲擊者。
乍看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硬要說的話和雷龍差不多吧。
雖然看著比數月前遇見的真龍年長些,卻仍透著未褪的青澀。
秋翁認識那個少年。雖然隨著時間流逝容貌有所改變,但分明就是幾年前見過的那個少年。
‘…鬥龍。’
鬥龍飛義真。
僅有那麼一次。
他在龍鳳之會現身,將真容深深刻進眾人記憶後便消失的後起之秀。
「你是何人。」
鬥龍從容俯身與秋翁四目相對。
草草束起的棕褐色頭發,隨意穿著的黑色武服。
看似對世間毫無興趣的眼瞳裡,承載著難以名狀的沉重。
秋翁近來似乎見過類似的眼神。
‘和真龍很像啊。’
與麵相稍顯溫和的鬥龍不同,真龍有著如凶狼般的外貌,二者差異顯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但兩人眼底的光芒卻相似得詭異。
僅僅被這雙眼睛注視著,秋翁就感受到無形的壓迫感。
「不打算回答麼?」
見秋翁沉默,鬥龍緩緩伸手,將掌心貼在他身上某處。
正當疑惑鬥龍意欲何為時。
“…!!”
秋翁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因為難以想象的劇痛正席卷全身。
持續哀嚎許久之後。
當鬥龍撤手的瞬間,劇痛立即消散。
「哈啊…哈啊….」
「現在想說了麼?」
秋翁突然意識到。
方才那般淒厲的慘叫竟未泄露分毫。
原來鬥龍在那一刻就布下氣幕阻絕了聲音。
壓倒性的內力運用。
「閣下從何處來。」
「等、等等….」
「唔….」
見秋翁再度沉默鬥龍又一次伸出手。
秋翁見狀立刻喊道。
「河、河南來的。」
「河南?」
鬥龍對秋翁的叫喊露出疑惑神色。
「是、是的!飛少俠。在下是河南地界活動的秋翁。」
「這樣啊。河南人麼。」
鬥龍會意般點頭但。
與此同時他的手已自然而然掐住秋翁脖頸。
「且…且…慢…!」
「為何如此?」
「這話該我問…!為何掐我脖子…?」
直到鬥龍若無其事地扼住秋翁咽喉時。
秋翁都沒能做出半分反抗。
許是方才受的那一擊令身體不聽使喚。
這意味著僅用一擊就震亂了他體內內力並導致麻痹。
麵對秋翁的質問鬥龍答道。
「要問的事還多著呢。」
鬥龍語氣平淡。
但在秋翁聽來這分明是‘答錯就死’的威脅。
恐怕實際也正是此意。
‘…該死的….’
怎麼察覺的?
秋翁為防萬一根本未曾直接接近。
反而刻意避開了飛家活動範圍。
雖說身為世家本就要低調隱匿但名門終究是名門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秋翁自忖無論如何都不該有破綻。
正思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