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
仇昌俊維持著扭曲的表情死死盯著仇陽天。
‘竟是我認錯了?’
縱使事發突然,將仇陽天錯認為家主。
實屬荒謬。
‘就算…那小子突破了境界…!’
雖模糊,但確實可見。
仇陽天確已突破境界抵達絕頂。
自己的孫輩兼希望的仇折葉尚年幼時便觸碰壁壘,本已證明天不佑我。
但即便如此。
這仍是不可能之事。
仇陽天噴湧而出的火焰竟與家主如出一轍得令人毛骨悚然。
特有的氣息源自同族武學,相似在所難免,但重點不在此處。
唯有血親方能驅使的不祥之火。
那狂暴恣意宛如餓獸的烈焰,在他手中卻如臂使指的模樣。
確實,就算誤認作家主也毫不違和。
這意味著他對火焰的掌控已臻化境。
‘即便如此…’
本該是雲泥之彆的火焰。
縱使家主因年歲流逝不複全盛之力。
豈能與這黃口小兒噴吐的火焰混為一談。
莫非那孩子當真精擅火術至此?
若非如此。
‘…果然是我這副身軀…’
「看來您很慌張呢。一言不發的樣子。」
“…!”
「這本是我對大長老饋贈的些許回報。似乎不合您心意?」
仇陽天在笑。
燦爛的笑容反而令人不寒而栗。
但比那更刺骨的是嗓音裡掩不住的殺意,令人倍感割裂。
仇昌俊強自鎮定神色問道:
「…饋贈?老夫不記得給過你什麼,陽天你為何如此惱怒。」
「惱怒?大長老說笑了。承蒙厚贈,豈敢造次。」
咯吱。
碾踏焦黑地麵的架勢實在囂張。
「況且真要動怒,也不該對畜生不如的東西發作,您說呢?」
平淡的話語讓仇昌俊麵容扭曲。
隻因仇陽天的敵意已赤裸到極致。
「沒見的日子裡嘴巴倒是更毒了啊。最近不是聽說你稍微懂點規矩了嗎?看來是真不知道我是誰了?」
「就這點時日能改什麼臭毛病。何況。」
啪——!
仇陽天一腳踹暈了正踉蹌想動的門人的臉。
門人當場吐血昏厥。
「裝好人也是要看對象的。您家家教在這方麵向來紮實得很。」
「…這混賬…!」
咕嗚——!
仇昌俊似要泄憤般重重跺腳。
周圍氣勁轟然擴散。
已達化境的武者腿功本該瞬間籠罩整個仇仙門。
仇陽天卻麵不改色。
「不知你為何鬨這出,但就算是直係血親也未免太狂妄!」
「所以我說啊。」
反倒像是要壓製仇昌俊般開始釋放澎湃氣勁。
「你該知道我是直係血親的。」
仇昌俊扭脖子鬆筋骨的模樣,與其說是名門之後,倒更像街頭混混。
「怎麼沒完沒了,我不是說過彆來招惹我嗎。」
言語間最後那點體麵早已蕩然無存。
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翻湧的赫然是殺氣。
將仇昌俊釋放的氣勁碾碎般步步緊逼的,正是那少年的內力。
大長老分明已是化境武者。
仇陽天雖擁有與年齡不符的怪物般才能.
但終究隻是達到絕頂的武者.
縱使是與肉體完全融合的成熟絕頂,境界差距仍存在壓倒性優勢.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仇昌俊不得不壓下驚訝皺起眉頭.
因為他隱約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咕嘟.’
常年頑疾使得運使內息變得困難.
內息運轉不暢,原本受境界壓製的老化重新開始支配肉體.
衰弱的身體連全盛期一半力量都使不出來.
如今甚至對修為低於自己的武者都感到吃力.
但是.
世家無人知曉此事.
為達目的他刻意隱藏著.
知曉真相的唯有自己.
所以明知神醫在本家,仍故意裝聾作啞蟄伏至今.
‘就是在等待時機.’
趁家主外出遊曆、二長老視線被蒙蔽之際.
恰逢神醫也在本家,便暗中圖謀接觸.
本就是情報處持續搜尋的神醫.
如今托身仇家,豈非天賜良機.
因此仇昌俊認為此刻正是完美時機.
若沒有仇陽天這個變數的話.
‘麻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