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的天空。
逐漸染成朱紅色的天空與映著明亮霞光的發絲。
看起來恍若金發。
我驚慌的理由很簡單。
不僅是她異於平常的冰冷眼神。
更因為那個稱呼在另一種意義上太過熟悉。
仇公子。
就像,前世她呼喚我的時候一樣。
‘聽錯了嗎?’
但清晰得不容質疑。
說是夢境又絕無可能。
我隻是用顫抖的雙眼凝視著她,凝視著魏雪兒。
「你…剛才說什麼…」
因極度慌亂而略顯結巴的語調。
都是心緒紛亂的緣故。
或許。
真的隻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
我突然想到魏雪兒可能也和我一樣逆溯了時間。
無法控製自己肆意狂奔的心跳。
‘如果真是這樣,我該怎麼辦?’
正要開口追問時,心底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問她又能怎樣呢。
‘那樣會有什麼不同嗎?’
咯噔。感覺身體像凍僵般突然凝固。
心底咕嘟咕嘟翻湧的無疑是恐懼。
害怕她或許帶著前世的記憶。
我是在恐懼這個嗎。
‘是啊。’
害怕她記得我犯下的罪孽。
害怕她還記得全部。
害怕這樣下去就無法維持現在的關係。
我現在恐懼的正是這個。
‘傻逼玩意兒。’
事到如今還在擔心這種破事。
用變年幼的身體當借口都顯得蒼白。
我不過是個窩囊廢。
隻是不願意一直承認這點罷了。
如同窒息般,終究沒能說出口。
隻是靜靜望著魏雪兒的眼睛。
‘該說什麼才好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
我該說些什麼才好。
雖然腦海中閃過千萬種念頭。
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口,隻有沉默持續著。
就在這時。
簌簌
魏雪兒的一隻眼睛裡流下了淚水。
奇怪的是,並非雙眼而僅從單側滑落的淚。
與魏雪兒的美貌交織出特彆的氣氛。
「不….那個…為什麼…!」
當然與之相反,我隻能手足無措。
你突然哭什麼啊。
雖說相處時間不算短。
麵對他人眼淚仍會不知所措。
尤其當魏雪兒哭泣時更是如此。
正當我因重生什麼的慌得手忙腳亂時,魏雪兒看著我開口了。
「…為什麼….丟下我?」
聲音裡浸滿哭腔。
我反而覺得慶幸。
至少魏雪兒似乎沒和我經曆相同的時間回溯。
‘隻是單純傷心了嗎?’
隨著抽泣逐漸崩潰的表情。
吸著鼻子的模樣,正是現在的魏雪兒。
「姐姐,明明帶姐姐走了…。」
委屈得要命般邊哭邊說的樣子,確實是現在的魏雪兒。
不知該為此慶幸。
還是因需要哄人而忐忑。
「…沒帶她走,是她自己跟來的。」
「太過分了…!反正…反正…!就是一起走了嘛…!」
誰知道她會追著我跟來。
‘要論吃驚我才是更驚訝的那個。’
誰能想到她突然攀上絕頂後,還會追著跟到黑夜宮。
說實話能找的借口多到數不清。
「真的…太過分了。」
看著在麵前哭泣的魏雪兒,我把能說的話都說儘了。
理直氣壯的那方並不是我。
‘…呃。’
尤其是最後像拋棄魏雪兒般逃跑了。
雖然早就料到回來時會看到這副情景。
[意思是雖然預料到了但根本沒擔心對吧]
‘…其實也擔心過。’
隻是眼前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才暫時擱置了。
「為什麼…不罵我?」
「嗯?」
聽到魏雪兒擦著眼淚說出的話。
我不得不露出困惑的表情。
罵你什麼?
「叫您仇公子的事…為什麼不說我?」
「啊?」
是指剛才她換了對我的稱呼。
仇公子。
原來這是在討罵嗎。
「…什麼啊?你是想被我罵嗎?」
魏雪兒居然有這種癖好…?
若真如此,和外表反差也太大了。
這時魏雪兒微微蹙眉說道。
「不是那種意思…」
「那是什麼。」
魏雪兒沒有回答,猛地彆過頭去。
仿佛在向我展示她正在徹底鬨彆扭。
「…那個。」
該說什麼好呢。
短暫猶豫了片刻。
但看到她轉頭偷擦眼淚的模樣。
最終,我能說出口的話隻有一句。
「對不起。」
用看似平淡卻並非如此的聲音對魏雪兒說道。
「丟下你離開,對不起。」
怕她沒聽見,又道歉了一次。
「沒有其他原因,隻是當時情況危險,帶著你不太方便。」
能帶走南宮霏兒的理由。
也不僅僅是因為她追著我。
而是她已成為登峰造極的武者。
若到那般境界,至少能讓人少些擔憂。
魏雪兒聽了我的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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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太弱嗎?」
「沒錯。」
我老實回答。
本就不是能帶著魏雪兒闖蕩的地方。
畢竟那是連會發生什麼都不知的險境,我不想帶她去。
幸好魏雪兒似乎沒受太大打擊。
隻是拚命擦著止不住的眼淚。
之後也沒再表現出其他反應。
靜靜蠕動著嘴唇的魏雪兒,像是憋了很久般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呢…隻希望少爺…不要受傷。」
「我健康得很。一看就知道吧。」
「可為什麼總是帶著傷回來…?」
“...”
「有嗎…?」
至少這次應該沒受傷。
雖然差點就傷了。
「我…會努力的。」
「總說要努力什麼啊。你本來就很努力了。」
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
或許不滿意我的回答,魏雪兒突然提高了嗓門。
「才不是這樣…!」
仿佛在說,你根本不懂。
那麼或許,是在說劍術嗎。
魏雪兒現在確實還帶著木劍。
但從剛才的架勢來看,實在不像是很擅長的樣子。
我對劍術雖不太懂,但至少那看起來不像是正常的路數。
‘看來劍尊並沒有在教導她。’
若是劍尊的話,至少不會用那種方式教學。
即便以我的眼光看,也與前世魏雪兒展現的姿態相差太遠。
不,或許該說有些相似。
有種難以描述的怪異感。
說是粗糙吧,又微妙地透著些彆的什麼。
「所以說,少爺您…現在不丟下我就不行嗎?」
兜兜轉轉,想說的原來是這個。
「我真的很害怕…」
我沒有追問她在怕什麼。
總覺得聽到答案會莫名尷尬。
「…抱歉。」
但我沒說會照做。
那才是真正的謊言。
我本就沒打算再讓魏雪兒涉險。
隻是。
‘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既然已知天魔降臨此界。
更何況與黑夜宮主和天魔失之交臂後。
就不可能讓魏雪兒活在虛假的和平幻象裡。
‘…雖不願看她再執劍。’
至少該有自保之力。
不必像前世那樣背負眾望作為神劍衝鋒陷陣。
但至少要能護住自己周全。
為此本應由劍尊出麵最為妥當。
可劍尊毫無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