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對仇折葉作出更多道歉。
因此也沒有立場安慰。
更給不出任何教誨。
就算回到過去,除了殺死大長老之外似乎也不會作出其他選擇。
‘就算讓他活著,也不過是不親手殺他。終究會致其死地吧。’
要麼擊碎丹田讓他慢慢死去。
要麼用其他手段掐斷大長老的生機。
正如我的選擇。
大長老的選擇想必也彆無二致。
始終陰沉著臉盯著地麵的仇折葉。
疲憊般用手抹了把臉。
我依然隻是靜靜注視著這樣的仇折葉。
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當寂靜中隻有風吹過時。
把嘴唇咬得咯吱作響的仇折葉緩緩向我發問。
「…聽說您要去前線了。」
「這又是什麼時候聽說的。」
明明才剛提到的事,到底從哪兒聽來的?
「是李長老告訴我的。說大公子大人您要去前線。」
「什麼?」
這是什麼話。
李長老提前說了我要去前線?
這話的意思是。
‘…難道父親和李長老早就通過氣了?’
說明他們早商量好要作為懲罰把我扔到前線去受苦。
‘塊頭跟熊似的,倒挺記仇。’
估計還在為我違抗命令越獄的事上火。
而且我這些天也故意躲著他。
我盯著仇折葉反問道。
「所以,這又怎樣。」
麵對我的質問,仇折葉疲憊地開口。
「我想跟您一起去。」
「啥?去哪兒。」
「就是大公子大人要去的那個前線。」
「你他媽瘋了?」
現在這又是什麼胡話。
說要和我一起上前線?
「什麼目的。」
「我想跟著去找答案。」
「真他媽精神錯亂了?」
居然要和殺祖父的仇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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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提前預約刺殺我嗎?’
若非如此,說實話我真不明白仇折葉出於什麼心態說這種話。
「我今後該怎麼活…想等找到答案再決定。」
是懷著怨恨活下去,還是為複仇而活。
又或是選擇接受現實就此翻篇。
這個不知所措的迷茫少年,看似終於下定決心要直麵一切——
「哈。」
對我而言,做出這種決斷的仇折葉實在難以理解。
因為換作是我絕不會這麼選。
「…隨你便。雖說上頭未必會批準。」
要是從前倒還說不定。
如今關係已經破裂,我不可能讓可能對我懷恨在心的仇折葉隨行。
就算萬分之一的概率獲得批準。
「你說要怨恨我,我可以承受,但彆指望我會接受更多。」
就像剛才說的。
如果他懷有更過分的念頭。
我也會親手斬斷。
不知是否說完了話。
一直沉默注視我的仇折葉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後方隱約可見幾名疑似仇劍門的武者。
多半是為保護仇折葉而來,或是防備他對我不利的眼線。
[果然優柔寡斷]
望著仇折葉遠去的背影,神老頭對我說道。
‘那您的意思是當初我該殺了那小子?’
[換作老夫就不會猶豫,但你這毛頭小子向來不同]
這句話直戳心窩。
確實,若在從前我早該毫不猶豫殺了仇折葉。
就像斬殺大長老時那樣。
但我沒有。
明知仇折葉可能懷恨在心成為後患。
即便這段關係已無修複可能。
隻要仇折葉不越界,我仍不願取他性命。
首要原因是我渴望活出與過去不同的模樣。
其次,我不願再看血脈親緣被仇恨摧毀。
畢竟我曾親身經曆過。
[所以說你是被趕下台的那個啊。]
‘是啊。’
眼下這場災禍正迫在眉睫,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動。
留下火種。
這是其一。
「其二…就算是這種貪念,我也想試著放縱一回。」
[嘖。]
老頭此後沒再開口。
咕噥。
感覺有什麼包住了我的手,低頭一看。
魏雪兒正輕柔地握住我的手。
「少爺….沒事吧?」
「怎麼,我看著像有事?」
「嗯….看起來很辛苦。」
「彆擔心,我好著呢。」
雖然不明白魏雪兒為何那麼看我。
但我確實沒事。
必須像往常一樣保持無恙。我輕撫著魏雪兒擔憂凝望我的發絲。
對著虛空說道。
「所以現在該請您開口了吧。」
看似空無一人,實則有人存在。
沙沙.
從樹旁灌木叢中,鑽出個令人懷疑究竟如何藏身的魁梧身影。
似乎傷勢未愈。
正是渾身纏滿繃帶的李長老。
「比起從前,眼力見倒是長進了。」
「拖著那身子骨躲在那兒才奇怪吧。」
雖這麼說,李長老的潛行術比預想的出色。
若非此刻氣機捕捉到一絲,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您特意向那小子透露前線情報有何用意?」
「他問了便答了。」
「對我卻隻字不提?」
「連爺爺的話都當耳旁風的孫子崽子,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他。」
“...”
果然。
對於我越獄的事,李長老似乎至今仍耿耿於懷。
正撓著臉頰暗自愧疚時,李長老又開口了。
「我知道你曾請求關照折葉的事。」
「…嘖。」
怎麼知道的,我明明隻偷偷跟父親提過。
「所以您才答應掌管仇劍門嗎?」
「總比三長老和四長老接手強。隻是掛名而已,弟子們的武功由一劍隊長負責。」
「一劍隊長親口說的?」
論劍術,仇家內部無人能出其右。
雖不知與大長老全盛時期相比如何。
但眼下確實如此。
‘若是那位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想起他時,覺得比其他人都靠譜得多。
至少不是會在背地裡耍花招的人。
「您身體還好嗎?」
「嗬,這就急著打聽了。」
「總比不問強…您先把拳頭放下。您這是這是幻痛發作了?」
這老爺子身子骨不行,脾氣倒挺衝。
「不礙事,這點小傷抹點唾沫就好。」
「…您老的口水是摻了公青石油還是怎麼?」
要真管用這世上還要大夫乾嘛。
「話說回來,你還帶了個稀客。」
「啊。」
李長老的話讓我想起那個此刻應該被關進仇家地牢的老頭。
‘把下汙門主給忘了。’
我暫時忘記了從黑夜宮一起帶回來的下汙門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大長老您也認識此人嗎?」
麵對我的提問,大長老捋著胡須乾咳了一聲。
「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路人。早知那副輕浮德行會落得這般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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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大長老也知道門主的事啊。’
明明都說對下汙門主知之甚少,為什麼大家都這麼了解他。
‘總之,這地方沒一個正常人。’
這個瞬間讓我更加確信了。
「是在黑夜宮發現的老人,父親說要帶他走。」
這種時候把父親搬出來當借口正合適。
果然,一提及父親,李長老也不再追問隻是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就交給家主定奪吧。」
是否要聯係下汙門。
亦或另有他用尚未可知,但既然父親已經注意到這位門主。
我怕是很難插手了。
「客人暫且不論。」
大長老突然截住話頭,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遞給我。
「沒想到你竟與丐幫有淵源。」
「丐幫?」
突然提丐幫做什麼?
疑惑間接過信箋。
大長老給我的信箋上,蓋著丐幫情報專用的印鑒。
‘這是…’
通過印鑒下方蠅頭小楷書寫的名字。
我明白了寄信人是誰。
秋翁。
是後世丐王遞交給我的信函。
‘雖料到會有來信。’
但比預期更快。
會是什麼情報呢。
若是在河南拜托他搜集的默拳與敗尊相關情報的話…。
‘最好是敗尊的情報。’
硬要選的話,比起默拳更希望是敗尊的信息。
畢竟那邊更緊急。
‘要是沒什麼問題就好了。’
秋翁寄給我的信箋上簡短地寫著幾句話。
真龍公子…活….
無異常。
“...”
第一行像是寫了又擦掉的字跡暫且不論。
看到第二行字跡後,我小心折起信紙揣進懷裡。
隨後點頭喃喃道。
「看來是被抓了。」
關於秋翁的事似乎可以暫時擱置。
他應該能照顧好自己。畢竟曾是一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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