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爛的土地上隻有乾枯的古木密密麻麻。
雖然天空萬裡無雲清澈如洗。
但連同周遭的氣息那片蒼穹也讓人真切感到陰暗。
‘…該死。’
飛燕閃的少門主兼近乎唯一的門人——如此想著。
咒罵著陷入這狗屎般境地的自己多麼可悲。
嗷嗚嗚嗚!
伴隨野獸嚎叫襲來的是銳利爪牙。
咚!
飛燕閃見狀立即提氣翻滾。
肉身狼狽地在地上打滾。
但總算躲過了魔物攻擊。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危險結束。
‘…見鬼…!’
雖自幼就聽聞前線凶險。
現實卻更為慘烈。
不僅青色魔物橫行連藍色魔物也鱗次櫛比。
更詭異的是這些無智魔物竟會成群結隊行動。
吼啊啊啊!
虎形青級魔物發出咆哮。
受其牽引遠處又有其他魔物蜂擁而至。
‘…該怎麼辦?’
飛燕閃咬緊牙關環視四周。
在這片開闊地帶根本無處可逃。
怎會淪落至此。
‘媽的….’
為拯救瀕臨崩潰的門派。
自願踏入前線已逾半年。
以自己這般年紀還能踏入前線。
本以為還算走運。
前線是名門望族們奉聯盟之命頻繁往來的地方。
本想著在那裡也能建立起自己的人脈關係。
但是。
實際抵達的前線卻遠比想象中荒誕離奇。
盤踞在周邊的魔物們。
和被魔物肆虐後荒廢的土地才是守衛前線的全部。
‘早知如此…’
遲來的悔意湧上心頭。
早知如此。
管他什麼武林盟,就該躲在門派裡埋頭練功。
咕嗚!
「呃啊!」
飛燕閃未能完全擋住魔物攻擊,被震得連連後退。
若隻有一兩隻尚能應付。
但蜂擁而至的魔物數量實在太多。
再次翻滾起身時。
咕嚕嚕…
魔物已逼至飛燕閃鼻尖。
噴著粗重的鼻息,嘴角垂落著貪婪的涎水。
那盯著獵物的猛獸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操他媽…!」
當死亡近在咫尺時。
飛燕閃想起了拋棄自己的武林盟同伴。
不,什麼狗屁同伴
根本就是群雜碎…!
頂著正派名號怎能做出這等事。
‘錯在竟相信了那些混賬’
至少當初該牢記那些警告。
初到前線時,管理武者的男子話語忽然浮現:
千萬彆深入。那裡非我等管轄範圍,
是‘他們’的地盤。
這話真該多琢磨琢磨的。
事到如今腦海中閃過的念頭隻有這一個。
自己違背了祖父外界太危險不可輕信他人的教誨之罪。
飛燕閃在魔物逐漸逼近時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就在魔物猛然張大嘴要吞下飛燕閃頭顱的刹那。
撲麵而來的惡臭與尖銳獠牙迫使飛燕閃緊緊閉上雙眼。
嚓——!
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飛燕閃察覺到了某種異樣。
咕咚。
「呸啐!」
臉上濺滿來曆不明的液體。
飛燕閃連連乾咳著用手背揉開眼睛勉強睜開。
“...!”
當朦朧視野中的景象清晰時,飛燕閃不由得張大了嘴。
周圍布陣的魔物全都被斬首倒地。
就連正要吞噬他的魔物也落得同樣下場。
「這、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飛燕閃強壓慌亂環顧四周時。
嗡——
背後傳來極細微的聲響掠過耳際。
這聲音飛燕閃在師門時常聽掌門祖父提起。
劍鳴。
既是劍士與劍融為一體的證明。
更是成為頂尖劍士的印證。
飛燕閃慌忙朝聲源處轉頭。
隻見無名青年垂劍而立正凝視著他。
那副眉頭緊皺的表情活像見了什麼礙眼的東西。
四處散落著被刺穿的魔物屍體與從中湧出的血水浸滿地麵時.
青年無視呆坐著的飛燕閃,徑自處理起現場.
雖想著要如何處理這些魔物.
但最終隻是草草拔下值錢的獠牙、爪子和眼珠等物,其餘統統堆在角落.
放著不管的話,武林盟的人自會來收拾吧.
或是被其他魔物吃掉.
大致收拾完現場後.
青年朝某處邁開腳步.
飛燕閃便拖著踉蹌步伐跟了上去.
青年雖未開口要他跟上.
但飛燕閃彆無選擇.
憑這具半殘的身軀,根本沒法在這汙穢之地獨自求生.
問題在於.
「少、少俠…!請稍等!」
任憑飛燕閃如何急切呼喚,青年的腳步仍未停歇.
「少俠!求您!請稍等片刻!」
直到喊破喉嚨的反複呼喚下.
青年終於停步,轉頭望向飛燕閃.
“…!”
此刻才看清青年麵容的飛燕閃不由得倒抽冷氣.
‘…生得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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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情急未能細看.
原來這青年相貌極為出眾.
但與此同時.
‘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莫名有種熟悉感.
美公子擰緊眉頭質問飛燕閃.
「為何跟著我.」
「這個….留在那裡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聽聞這淒慘說辭,青年眉間皺紋更深.
「閣下莫非是武林盟的人?」
「…正是.」
飛燕閃穿著的衣服分明是盟裡發放的武服。
腰間佩戴的劍也同樣如此。
這身行頭不可能認不出來。
「那你就該往那邊走,為什麼跟著我。」
“...”
飛燕閃實在難以啟齒。
說盟裡的同伴們拋棄了自己。
更何況是因為自己愚蠢地沒注意上級指示才釀成這般局麵。
飛燕閃那點可憐的自尊心讓他無法說出口。
青年看著這樣的飛燕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他深深歎出一口氣後,重新邁開腳步。
隻是稍有不同。
比起剛才,步伐明顯放緩了許多。
仿佛在示意飛燕閃跟上來。
這時青年低聲嘀咕道:
「為什麼每次我出來偵查都會攤上這種事?」
「…啊?」
「沒什麼。彆在意。啊,回去又要被那家夥念叨了。」
唔….
青年像是遇到難題般撓了撓額頭。
「那個…少俠。」
「叫我乾嘛。」
「您莫非不是盟中人士?」
「看不出來嗎?不是。」
「那您難道是正派人士…」
「再囉嗦就把你扔在這兒。」
青年斬釘截鐵地說道,飛燕閃緊緊閉上了嘴。
同時腦子裡拚命思索著:
‘這人到底什麼來路…?’
實在難以判斷。
前線本是各方勢力輪值駐守之地。
眼下正值皇甫世家單獨出鎮前線之時。
但那青年怎麼看都不像是皇甫家的武者。
從缺乏皇甫世家特有的剛勁氣息來看,青年至少不是皇甫世家的人。
更何況與武鬥係的皇甫世家不同,青年是劍修出身。
‘而且還是能引發劍鳴的。’
所以更令人費解。
若在那般年紀就能引發劍鳴。
本該作為傑出的後起之秀聲名遠揚才對。
至少在自己認識的人裡沒有這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