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是火焰。
火勢順著林間小徑蔓延開來。
深絳色火焰穿過樹林不斷擴張領地。
範圍之廣足以覆蓋數百棵古木。
在火焰中心忍受著黏稠熱浪進行操控。
唰
輕輕一揮手勢,火焰便劇烈翻騰。
蜿蜒四散的火焰姿態宛如巨龍。
展現如此威勢的火焰。
驚人地隻持續翻騰卻未傷及周邊環境。
雖是在森林中釋放烈焰。
本應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大火。
但火焰掠過樹木卻不留痕跡。
正操控著形成火焰的內氣使其不至引燃。
為此必須平息體內如台風過境般肆虐的內氣。
雖然消耗大量真氣導致冷汗直冒。
但僅憑這種程度還無法停止。
因為還有必須完成的事。
充盈中丹田的內氣不斷湧動。
如同掀起巨浪般攫住狂暴的災厄。
誇啊啊啊!
當無限延伸的火焰終於抵達極限時。
丹田因內力不足而收縮,帶來仿佛被擰絞的痛苦。
又強忍片刻後。
哢!
持續噴射火焰的手猛地攥緊。
咕嗡!
霎時間周圍密布的火焰如霧靄般消散。
「……呼」
感受著體內逐漸平息的洶湧內氣,吐出壓抑已久的歎息。
「總之他媽累死人了」
察覺到全身已被汗水浸透,深深呼出一口氣。
每次乾這個都想發瘋。為什麼這麼費勁?
雖然肉體修煉早已變成即使練整天也不會疲憊的狀態。
但內氣修煉依然艱辛。
該說是永無止境嗎?
明明直接釋放就完事了,但不僅得無限壓縮,還要控製著不波及周邊,實在折磨人。
這和「製服比擊殺更困難」大概是同樣的道理吧。
當然。
雖然這種修煉確實能逐步拓展體內的容器。
‘上丹田還是太勉強了嗎’
在運轉火焰操控內力的過程中。
依然能感受到緊閉的上丹田的門。
不知不覺間,習慣性地開放中丹田並讓內力來回流轉的日子已遠超一年。
這意味著達到絕頂已過一年。
‘上丹田依舊勉強不得’
持續修煉的過程中時不時試探著是否有動靜。
但通往上丹田的門始終堅若磐石。
這也難怪。
如今回歸才不過兩到三年光景。
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達到絕頂,本就是靠著難以置信的機緣巧合才能實現。
要再打開上丹田確實有些勉強。
若現在貿然嘗試強行開啟。
血管和心臟肯定會當場爆裂而亡。
‘…能觸碰到就已經不錯了’
是啊。光是現在填滿中丹田並時不時觸及上丹田的狀態,本就夠匪夷所思了。
彆人是找不到路要繞遠道。
而我卻是明知路徑卻因力量不足無法推門。
也就是說,隻要力量足夠隨時都能開啟。
‘即便如此,距離下一境界還有多遠?’
遠得很。
切身感受就是遙不可及。
要攀登的山依然高聳。
前路險峻。
爬得越高,稍有不慎就會墜落殞命。
越是往上坡度越陡,自然容易力竭。
‘…但還是要繼續攀登’
雖然看不見頂峰在何處。
不,說到底真的存在頂峰嗎?
‘雖然這並不重要’
無論如何都必須向上。
調理紊亂的呼吸節奏。
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印章。
外形雖是簡單塗成黃色的印章。
但若細想這印章的含義,絕非尋常古董可比。
‘皇甫家的印章。’
這是授予皇甫世家核心成員的印信。
前世默拳皇甫善即便入魔後仍隨身攜帶的物件。
雖已入魔卻仍攜帶此物實屬罕見。
因隱約知曉他懷著何種心思,便未多作言語。
也多虧如此才尋得此物。
‘果然帶在身上呢。’
想起昨夜遭遇的老頭。
‘是個臻至化境的武者。’
縱使皇甫家是名門望族,也不至於不給化境高手任何職位。
不過從氣息不穩來看,應是初入化境不久。
那廝因境界提升導致氣機紊亂。
正處於不穩定狀態。
‘雖說本就是看準這點才動手的。’
但即便如此他確實是化境武者。
展開的氣場與散發的殺氣都截然不同。
相比之下我還停留在絕頂境界。
雖已觸摸到門檻。
再精進些或許就能突破。
終究還是絕頂之境。
之所以能戰勝化境武者的原因。
‘幸好順利滲透進去了。’
向他注入了魔氣。
當我小心翼翼地攤開手掌時。
縷縷黑氣自掌心嫋嫋升起。
這是仇炎火輪功尚未淨化的魔氣。
某種意義上也是我刻意剝離的氣息。
昨夜。
抓住那家夥手臂的瞬間。
我將魔氣灌入了他體內。
通過讓魔氣如癲癇發作般纏住對手便能輕鬆取勝。
魔氣對武人而言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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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丹田的魔氣不僅會蠶食內力。
更是能讓武人的肉體都變得虛弱的劇毒。
那家夥不是對我說過嗎。
劇…毒嗎?
魔氣的發作被誤認作劇毒可見其影響之惡劣。
問題不在於他被魔氣操控。
‘…沒想到能做到這種程度。’
關鍵在於我的魔氣竟能影響化境武人。
這才是問題所在。
若是接受天魔魔氣成為魔人的武人。
雖誰都能使用魔氣。
但借此向其他武人注入魔氣導致肉體崩潰本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那本是天魔獨有的權能。
比如我混在禁製裡注入南宮家主體內的魔氣。
本隻是為了方便確認禁製是否生效。
這意味著絕不可能借此在南宮家主身上動手腳。
明明。
直到不久前都該是這樣。
‘又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若說能吸收儲存其他能量化為己用是第一次蛻變。
那麼通過我的魔氣能傷害他人肉體就是第二次蛻變。
這種變化發生在某個瞬間。
並非有什麼契機。
不過是尋常修煉時突然領悟的。
可笑吧。
千千萬萬種領悟偏偏是這種鬼東西。
「真他媽扯淡真的。」
如今能比以前更容易對付境界高於我的對手。
從某種角度看或許算是好事。
但對我來說隻覺得煩悶又彆扭。
窺探他人氣息。
注入魔氣用痛苦壓製對方這種行為本身。
簡直。
‘和當年的天魔如出一轍’。
這個事實讓我感到窒息般的壓迫。
再這樣下去。
說不定哪天我也會像天魔那樣能把彆人墮落成魔人。
這讓我有些害怕。
修煉結束後回到營帳。
衝洗完汗濕的身體。
換好衣服走出專用營帳時。
熟悉的麵孔正在等我。
「拜見大公子。」
衣著整潔的美公子。
正是仇折葉。
一看到那張俊臉我就垮下表情。
「…公子。」
「乾嘛。」
「為何每次見到我的臉就皺眉?」
「看不慣你長得帥。」
「啊?」
這算誇獎還是找茬?
仇折葉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所以,找我什麼事。你現在不忙?」
「…再忙也推不掉隊長交代的事啊。」
啊對了,飛燕閃的教學由仇折葉負責。
自己帶來的人當然要自己管。
副隊長似乎想推給我。
但以我的資曆還不到操心這種事的時候。
「大姐頭?怎麼了。」
「好像是為昨天的事叫您。」
「嘖….」
昨天值班時遭遇襲擊的事已經彙報過了。
大概就是因為那件事吧。
托襲擊的福中途能溜班倒是好事。